“别啊,南衿,最近桐城出现了一个连环杀人犯,专挑那种一个人住的单身女性下手,可危险了。”
南衿听后,努力在脑中想了想,可还是没想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那个世界的事已经变得愈发模糊。她装作被吓到的样子,一脸担忧的问:“阿静,是真的吗?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又见陈静一脸郑重的点头。
“就让我送你回去吧,反正顺路。”慕梓在一旁开口。
南衿看了眼陈静夫妻二人,又看了眼慕梓,还是点了点头,跟着慕梓上了车。
她坐在副驾上,外面下起了大雨,车辆都放缓了速度,回家的路便变得格外漫长。慕梓将袖口挽到了胳膊位置,一白一黑便有些明显。他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方向盘,并没有因为前进缓慢的车辆而表现出一丝急躁。
“桃苑小区对吧。”慕梓问。
“嗯,是那里。”
湿漉漉的空气让人昏昏欲睡,又许是太累了,南衿在车上睡着了,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慕梓满身是血的向她走来,又慢慢的飘远,她拼命的追,拼命的喊,可前面的人还是离她越来越远。
慕梓见南衿睡着了,便将车开进了小区负二楼,找了个没有车牌的位置停下,他小心的湊到南衿身边,才听清旁边的人一直说的是:“慕梓,别走,别走。”
他愣了愣,然后抽了几张纸轻轻擦拭着她额头上的薄汗,半响开口:“我不走,以后一直在你身边。睡吧。”
旁边的人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南衿才醒过来,一看手表上的时间,顿时睁大了眼,她歉疚得看了一旁的慕梓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就下车。”
“不请我上去坐坐?”
慕梓的脸凑了过来,离她很近很近。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那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她动了动,让两人的距离远了些。
“你确定要上去,你想好了吗?我可不会让你轻易的下来。”
慕梓点头,“想好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知道。”
沉默片刻,南衿出声,“那走吧。”
屋内,南衿洗完澡出来便看到慕梓正靠在窗边抽烟,此刻外面电闪雷鸣,一声接着一声,就如同慕梓当年消失的那天般,天空似是被撕碎了,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怒吼。而她的心似乎也在那晚无尽的等待中,裂成了碎片,而如今,慕梓就像当初那般出现在她对面,一切都好不真实。
她在卧室门口站着并没有走过去,关于曾经的一幕幕涌上了心头,胸口闷闷的,难受的似是要喘不过气般,慕梓看到了她,两人就这样看着许久没说话,最后还是她先将脸撇了过去。
“不介意的话,睡沙发吧。”
慕梓点头,“可以。”
她回了房间,沿着木门不断下滑,直至坐到地上。自她重新回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十年,而她和慕梓在这十年间,几乎毫无交集。慕梓于她是最亲近的爱人,而她于现在的慕梓呢?
许久,屋外响起了慕梓的声音。
“我们谈谈好吗?”
她开门,“好。”
她走到沙发处,拿了一个枕头遮挡在身前,半躺在一侧。
慕梓跟过来坐在她旁边,距离不近也不远。南衿有些不自在,便随口问道:“今天不回去吗?刚刚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就是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想问问你?”
“是什么事?”
“还记得16年的夏天吗?我和我哥送你到医院的那天。”
南衿点头。心不在焉的问:“记得怎么了?”
“那天你迷迷糊糊中说我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慕梓是什么意思?我们以前见过吗?”
南衿久久未开口,低着头,眼中晦暗不明,再抬头时,神情已然放松,“没什么意思,烧迷糊了,乱说的。”
“哦。”
窗户没关,屋外的雷声更清晰的传进南衿耳中,使她身子一颤。
慕梓走过去将窗户关好,“抱歉,我不知道你怕打雷。”
南衿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慕梓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三年前,我去扫墓时看到你了,在我爸妈墓前,当时你哭的很伤心。”
“你爸妈是为了来救我们才死的,我哭几声应该的。”
“那不是你的错,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两人坐在沙发上,又聊了很久很久。多是南衿问,慕梓答。天亮后,南衿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旁边放了张小纸条。
“桌上有早餐,今晚要值班。”
吃过早饭后,她去了曾经的文城中学,因为这几年连续出了多起女生跳楼事件,导致了这所在省内也能排的上的号的高中,在一夕间变成了一座空楼。
大门进不去,她便在门口的长凳上坐着,身后的梧桐树已经长的高又壮,面前仿佛有一对对穿着校服的年轻男女有说有笑的从她面前经过,而下一刻,眼前什么也没有。
慕梓巡查完附近一带,确认没什么异常后,便准备回所里。抬眼便看到了对面的南衿,记忆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同样炎热的夏天,十六岁的南衿坐在那棵梧桐树下,阳光穿过树叶照在她小小的脸上,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那张脸却写满了哀愁。
南衿正准备起身回去,一辆黑色越野车突然停在她面前,她抬眼一看,发现竟是慕梓的车。
慕梓将车窗摇了下来,“快上车。”
南衿没上车,只是走上前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慕梓表情严肃,眉头也皱在了一起,语气十分不好,“那你呢,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这儿,你不知道,上周这里才出过事吗?”
“我不知道。”
“算了,我先送你回去,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