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兰回家时,小八真的在老实地磨山薯,她带着人往里屋走去,赵泽野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张秋兰先进屋,屋里一大一小两张床并排摆放,一张橱柜,一把椅子,窗明几净,寻常人家的情景。
床上的人儿还缩在被窝里,缩成一个团球,不见什么动静,张秋兰想着两个人就要成亲了,让赵泽野进里屋也没什么干系,况且自己还在一边,断然不会出什么事。
她指了指床上的球团,他才往里走,唤:“若春。”
极少主动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有些小心虚。
被窝里的人动了一下,掀开被褥,露出自己的小脸,脸上的大眼珠子眨巴了几下,看着赵泽野:“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不舒服。”
他看她面色红润,双目晶莹,不似生病,她从床上坐起,露出自己的手臂:“你看,肿了,又痒又痛。”
他坐在床沿,查看她的手臂,手指上几个冻疮破了,沾了山薯的毒素,这才难受起来,不过只是有些肿痛,并没有引发高烧等其他病症,他的目光从手臂移到枕头边的书本上,忽然晓得了些什么,身后站着的张秋兰出去给他倒茶,他低声问:“你是为了偷懒,躲在被窝里看书的?”
对方红了脸:“你怎么晓得我不是因为不舒服才躺下的?”
他嗤笑:“原来你也会偷懒。”
没有解释什么,他唇角弯起,给她拿衣袖遮住手臂,她冷得缩进被褥里:“赵公子,我有些字不认得,你能不能教我?”
一只葱白似的手从被褥底下伸出,将枕头上的书本打开,指了几处给他瞧,他念:“hui。”
原来是这么念的,她又翻了几页,指着另一处,他答:“chuan。”
如此,几处不认得的字都算是明白过来,他还稍加解释了一番这些字的意思,她认真的听着,一边点头。
张秋兰进来送了一杯茶水,看两个人相处得很好,便悄悄退出去了。
赵泽野问:“你怎会识字的?”
“我自学的。”
“自学?”他看了看她住的地方,没有纸墨笔砚,普通人家,连本书都找不到,去哪里自学?
“嗯,我有时候会去书馆偷听,反正听见的大部分能撞进我的脑袋里,慢慢的,认得的字就多了,有些字虽然看不懂,但是看字的组成结构,也能大概猜测出它的意思。”
她扯的谎,他信了,发现她在看医书,问:“你想学医?”
“这是姬大夫给我的,他让我学学,我没事,就看一看,学点东西,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可以自己给自己看病,不用上医馆去。”
他点头:“如果你真的想学,我那里还有书,下次给你送过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