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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野的这个同窗,名唤朱满禾,与他年龄相仿,家中双亲都在,父亲在街口打铁,母亲在家操持家务,因为常年打铁的缘故,父亲的肺部不太好,时常咳嗽不止,特别遇上阴冷的天气,咳嗽的毛病就更加厉害了。

    杜若春看朱满禾长得比较壮实,与赵大哥站在一块,就比他横一点,两束眉毛往上邪飞而起,乍看之下凶神恶煞,看久了,也觉得是个善良之人。她记得前世自己见到朱满禾的时候,他已沦为乞丐,靠乞讨想买副薄棺,埋葬双亲。

    现在家境平和,不是大富大贵,也算安居乐业,到底是什么事情会导致他一个读书人沦落街头,乞讨为生呢?

    当年杜若春施舍了几文银钱给朱满禾,他抬眼之时,眼中全是感激,还泛着泪光,她瞧见他身后的双亲的尸身,虽然用白布盖住身子,裸露出来的双脚发灰,鼓胀起来了,想必那时候已经死去多时,正值夏日,几只苍蝇绕着尸身飞,臭气熏天。

    如今的朱满禾还穿着干净的衣衫,朝她彬彬有礼地拱手问好,她略一失神,叫朱满禾看见:“你就是子嘉口中的杜姑娘么,怎么了,你来过我家?”

    子嘉是赵泽野的字,赵泽野向杜若春投去询问的目光,她回过神,缓缓道:“我没来过这里,却觉得眼熟,可能与朱大哥有缘罢,以后还得劳烦朱大哥允我放一放我吃饭用的家伙事。”

    她甫一说完,赵泽野的神情有点不对了,自己并没有和她讲过朱兄的名讳,怎么她好似认得朱兄?

    朱满禾倒以为赵泽野早就提过自己,不以为然:“家里什么也没有,就是地方大,杜姑娘自便,无需介怀。”

    她点点头,转身去把板车推进来,赵泽野抢先一步,帮她推进院子,堆放在角落里,免得挡了人家的道。

    朱满禾的父亲朱壮边咳嗽边取来一张挡雨的破斗篷,刚好能遮住小小的板车,杜若春已经把用剩的米粉和调料单独取出来,借了他家的灶房,放在桌案的一角。

    朱满禾对米粉很感兴趣,听赵泽野说特别好吃,他舔舔嘴唇:“米粉是个什么滋味,有没有面条好吃?”

    杜若春笑道:“我觉得米粉比面条好吃,不知道你会不会也这么觉得,不如我给你们煮一碗,尝尝鲜?”

    朱满禾和朱壮都很感兴趣,他母亲刚从地里回来,撸了一篮子青菜和土豆,听说杜若春要在自己家做米粉,朱满禾的母亲黄氏没有拒绝,连忙打了井水,把青菜和土豆洗干净,给她备用。

    她撸起袖子,生了火,一起身,赵泽野已经为她拎来两桶井水,把其中半桶倒进铁锅里,问:“是不是要先煮开水?”

    他竟然是会做饭的,这一点出乎她的意料,他做什么事都特别认真,此刻站在铁锅前边,盖上盖子,又取来菜刀,开始切土豆和青菜。

    她走过去指教他:“土豆切成丁,青菜不必切碎,整颗的留下,等下下油锅炒熟,可以做一个蔬菜焖粉条。”

    蔬菜焖粉条,又是一个新鲜的词汇,赵泽野奇怪:“你怎么会这么多新鲜的东西?”

    “我不是说了么,我从书里学的。”

    他哂笑一声:“明明字写得那般丑,看样子就是没好好读过书的人。”

    她瞪他:“你还敢笑话我,小心我以后都不跟你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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