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明摆摆手，继续往里走。黑鹰在他的身后黑着脸阴森森地看着，福省一直是他负责，在福省这里，他说老二没人敢称老大。几次活动失利，上面就坐不住了，居然想派人来取代他的位置。
黑鹰盯着秦天明走远的身影，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解决这个空降者。
过了一会，他叫来陈水莲，慈眉善目地说：“水莲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九号农场看看？需要帮手吗？”
陈水莲很高兴得到黑鹰的赏识，激动地说：“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领导，如果可以，请允许我便宜行事。九号农场地处偏僻，如果有什么发现，我可以随机应变，抓住机会。”
黑鹰的指头一直点着椅子的把手，他想了一会，十分为难地说：“水莲，上面刚派来了一位同事，他对我们现在的工作有些意见。不如等他休息好了，我们再来谈谈你的要求好吗？”
陈水莲有些无奈，她本来不是黑鹰组织的成员，因为黑鹰以前救过她，前不久来邀请她入伙，她就没拒绝。
现在想想，自己是不是有些感情用事了。记忆中的黑鹰是一代枭雄，他用筹帷幄气定神闲，泰山压顶不色变。现在的他英雄迟暮，当年的风采现在剩的不到十之一二。
现在的他，要对付一个人，居然要用到借刀杀人，还用着这么低劣的挑拨离间。自己曾经向黑鹰自荐枕席，难道这就是他觉得能够将自己玩弄掌上的底气。
这哪里是当年睥睨天下的黑鹰，活脱脱一个贪生怕死，只想着躲在后面拣功劳的小人啊。
陈水莲抬头微笑，本来有些苍老的面容突然有了几分风情，一瞬间判若两人。黑鹰盯着陈水莲的脸，感觉到一丝丝的熟悉感，但又说不出熟悉感从何而来。
这对黑鹰这样一个半辈子研究人的人来说，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黑鹰最得意的，就是他的相人术，他能根据人的骨骼想象出这个人长大以后的模样。
现在的他，居然只能感觉到熟悉，黑鹰皱着眉试探地叫道：“千面观音？”
陈水莲再抬头时，眉眼间多了些温柔祥和，黑鹰紧盯着她的眉眼，又不太确定了。“千面观音”的绰号里有“观音”二字，她却最讨厌慈祥的表情。她老说自己做的是杀人买卖，不配拥有这样的表情。
黑鹰知道得更多，“千面观音”不喜欢自己慈祥的表情，因为她的奶奶就是用这样的表情，将她卖给了人贩子。所以她从来不允许自己的脸上，出现任何关于慈祥的表情。
陈水莲偷偷看到黑鹰纠结的表情，心里嗤笑，都是过着刀口舔血讨生活的日子，黑鹰怎么越老越天真了。自己多年前随口说的话，他居然一直信以为真。
陈水莲一直没有正面回答，黑鹰只好挥挥手让她回去，并考虑带着秦天明去九号农场的提议。
陈水莲转身即将离去，黑鹰在她身后说：“水莲，我们现在山穷水尽，秦天明是我们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