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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葬完母亲之后,云麟随康钧儒和波仔返回广州。

    “康叔叔,我爹会在哪儿呢?”云麟含着泪问康钧儒,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但又不敢多问,怕康钧儒难以回答,但此刻,母亲的后事料理完毕了,最牵挂的自然是父亲了,父亲被捕了,还遭到了严刑拷打,现在连下落都无人知晓了,云麟毕竟是个孩子,他难以掩饰对父亲的思念。

    这个问题确实让康钧儒无法回答,他在广州有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可以帮忙打探消息,但在江西,他却有心无力了,尽管他也相托多人帮忙打听,但现在得到的消息很混乱,有消息说在校场被打死了,有消息说被冷劲秋给劫走了,也有消息说被秘密枪决了,还有消息说被悄悄转移了,到底孰真孰假,他也无从判断。

    可有一点康钧儒清楚,彭若飞绝不会背叛革命,不会出卖战友,但他今生可能无法亲手抚养云麟长大了,那么抚养云麟成人就成了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康钧儒轻抚着云麟的头,轻轻地说道:“云麟,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养父,你就是我的养子,你就跟着我过日子吧,我在你娘的墓前发誓,我一定会把你抚养成人的,让你娘在九泉之下放心,我也相信你一定不会让你亲爹亲娘失望的。“

    “康爸。“云麟双唇颤抖着叫了一声康钧儒。

    “哎。“康钧儒噙着泪答应着,一把把云麟揽入怀中。

    “康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加入你们的组织?成为我爹,我娘和你这样的人?“云麟抬起头,双眼含着泪,但目光坚毅。

    “放心吧,云麟,你只要有这样的信念,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康钧儒将云麟紧紧搂在怀里。

    彭若飞被龚培元押回上海淞沪警备司令部后,便直接被送到了审讯处处长唐崇信的办公室。

    “一路辛苦了,龚科长。“唐崇信跟龚培元打了个招呼。

    “不辛苦,这是卑职分内之事。“龚培元跟唐崇信寒暄了一下。

    彭若飞被两名士兵架着,拖到了唐崇信的面前,唐崇信见彭若飞脑袋低垂着,有气无力,满身的刑伤,根本无法站立,眉头一蹙:“那帮江西的家伙出手真是狠辣,这么重要的一个犯人还没审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只剩下半条命了。还跟我说什么会毫发无损地交到我手上,这样子叫毫发无损吗?行了,龚科长,你先带他去医务科把伤治一下。我看他现在神智昏聩,问什么都等于零。“

    确实,彭若飞满身的刑伤,再加上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除了那次刀疤用盐水帮他擦洗了一下伤口之外,后来根本没有任何医治措施,所以伤口恶化也在所难免,彭若飞的伤口早已开始化脓感染,又是一路坐在囚车里颠簸,更加重了伤情,他这些天一直在发高烧,这使得他雪上加霜,双眼凹陷,胡子拉碴,精神萎靡,原先气宇不凡的他,现在形容枯槁。

    龚培元立刻让随从把彭若飞带去了医务科,对医务科科长上官谦医生开玩笑道:“上官,处座怕你太清闲了,让我给你送个犯人来练练手。”

    上官谦苦笑了一下:“我哪有清闲的时候,就你们那里的活最多。你把犯人放床上,我忙完了手上的这个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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