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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先生,我这里有纸和笔,你不如把你的肺腑之言,是非曲折都写下来,交给你的亲人,起码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亲人是相信你,明白你的苦衷。”上官谦给彭若飞支招,希望他能把心中的委屈和苦闷通过书信的方式宣泄出来,能让世人明白他的心迹。

    上官谦的这一提醒,让彭若飞又振作了起来,对,起码应该让麟儿明白,他的父亲并非背信弃义之徒,他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无愧于天地,麟儿应该以他为傲,而不是以他为耻,他相信终有一天,天地昭昭,乾坤朗朗,一切谣言都能烟消云散,一切谬误都能拨乱反正,一切冤屈都能沉冤得雪。

    于是,在上官谦的庇护之下,彭若飞就在医务科的病床上,用两根手指握住钢笔给云麟和云凤写了一份自证清白的长信。随后将这封信装入信封,用胶水粘住之后,彭若飞咬破拇指,在封口处摁了三个血指印。

    通过在医务科这些天观察,彭若飞感到上官谦与这儿其他的国民党官员不同,他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虽然身穿一身黑皮,但并没有党派之间的芥蒂,甚至同情共产党,而且对他颇为照顾,以前为了让他躲避去刑讯逼供甚至还采取了拖延战术,所以他觉得上官谦是个可以托付的人,于是他把写好的这封信交给了上官谦。

    “上官医生,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彭若飞见病房里没人,便轻声地对上官谦说了一句。

    “说吧,彭先生,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你。”能为彭若飞做点事,上官谦觉得自己很荣幸。

    “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法租界福煦路上的卿恩堂里的韩牧师。”彭若飞从枕头下把这封信交给了上官谦。

    上官谦接过这份沉甸甸的信件,郑重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一定帮你送到。”

    “拜托了。”彭若飞向上官谦拱手致意。

    “不必拘礼,你好好养病。”上官谦拍了拍彭若飞的手臂,笑着向他点点头。

    上官谦拿到了这封信之后,便将信件锁进了办公桌内,他打算下班之后去福煦路的卿恩堂找那位韩牧师。

    下班之后,上官谦把军服脱下,换上西服,随后将抽屉里的信件放入公文包内,走出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大门,扬手叫了一辆黄包车,随后一路直奔福煦路的卿恩堂。

    到了目的地之后,上官谦走下黄包车,付了车钱,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一切如常,便径直走进卿恩堂。

    卿恩堂是一座砖木结构的哥特式的基督教教堂,走进教堂内,空旷的门厅显得古朴而神秘,置身其中,恍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上官谦望了望空无一人的教堂,随后走到看门人那儿,询问他韩牧师在哪儿,看门人打量了一下上官谦,随后拉了拉身旁的一个小铃铛,没过多久,一位长着络腮胡的外国人走了出来。

    “这位先生,你是来找我的吗?”这位身穿牧师袍的络腮胡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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