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随声发动，过了良久，祁待才不冷不淡开口，直接跳过她的问题。
“听说你去酒店阳台了。”
姜双烟不冷不淡应上一声，没太大反应。
祁待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喉间不由一紧：“听见什么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听见你和宁教授谈论什么……挡箭牌？”姜双烟含笑看过去，语气幽幽，“拿我当挡箭牌，我可是要加钱的。”
“你不生气？”祁待这次是真好奇了。
“生什么气？你给我加钱我开心还来不及。出场费我也不多要，翻一倍就行。”
“……”
“还有，咱俩既然作为正正经经的合作双方，利益关系是首要的，旁的我可以暂先不同你计较。但下次，你要再那么暗戳戳给我加什么莫名其妙的头衔，就不只是翻倍那么简单了，那我就要直接走合同违约程序了。”
听完姜双烟淡淡而言的一长串话，祁待非但没有生气，眸底反而生出几分笑意。
其实，在看见宁振源发来信息的那一刻，他面上虽无起伏，但心中却隐隐约约掀起些许波澜。
现下，这层波澜却被姜双烟随随便便一串话给轻易冲刷了。
有些时候他真的在想，当初做的这个决定，是一时兴起，还是心之所至。
祁待笑意转暖，深邃的眸色被车外敞明的亮缀染。他唇角微勾，语气温温回了一个“行”字。
车随大流，且一路无阻。
没过太久，车子就稳稳当当停在姜双烟家楼下。
下车前，姜双烟忽就打起身上衣服首饰的主意。她朝祁待浅浅一笑，“这裙子要我还吗？”
祁待一眼看穿她的意图，心觉好笑：“你想还？”
“那我说不还你就不要我还了？你会有那么好心？”她可忘不了之前祁待处处与自己较劲，一不怼她就浑身不爽的大爷模样。
“不用还。”
姜双烟眼前一亮。
“我留着也没用，拿走省得我扔。”
姜双烟笑容一僵：“……”
送东西也不知道好好说吗，直接说是买给她的难道会少块肉？
但东西到手，一想到这套价值不菲的衣裙钗子，她瞬间就觉得不气了。
姜双烟听过轻哼一声，头发一撩，正欲开车门下车，又听祁待多提了一句。
“所有人都对我抱有偏见，你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在意这些。”
姜双烟闻言微滞片刻，随即笑道：“你会在意财神爷绯闻满天飞？”
言下之意就是，人钱分离，她更在乎钱。
明明是句经不起推敲的话，祁待听过却也笑了：“赶紧走，尽说些难以入耳的话。”
“彼此彼此。”
一语道完，姜双烟转头就下车，在车窗前含笑盈盈朝他挥了挥手后，开开心心提着裙摆往回走。
祁待笑望她远去的背影，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
姜双烟顺着路灯的光一路往公寓楼走去，回到家后，她竟还鬼使神差从阳台窗户往下瞥上一眼。
车还在原地，就是不知道车里的人在想些什么。
其实，方才他提起的那句话，她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