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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是一九六五年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他和刘满、王家达、王森、雷达学是同班同学。刘满老师着有《河陇历史地理研究》一书。王家达是甘肃的老作家,他的小说集《清凌凌的黄河水》是父亲经常翻阅并赞美的作品。王森着有《语言散论》一书。雷达是我国着名的文学评论家、作家。我听说这些人都是父亲的同窗好友,他们还经常联系,心里很高兴,总想有他们在,我就不怕不成功。那是二零一六年的五一,我放假回到家里,把整理的一部分书稿让父亲拿给王家达老师看。可是后来一直没有消息,大概到了“六?一”前后,我催父亲向王老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父亲就打了电话。王老从电话中用很浓的兰州方言说:“老任,我看了任宏的书稿,他可是得到了你的家传啊,文笔不错,颇有三国之风,战争的场面写得很有特色,传统与真实相结合。让他好好写,我看了他的目录,篇目很长,这样大部头作品现在也很少见的!你一定要多加鼓励和支持,让他完成创作。将来若要出版,再找个内行人写个序会更好些。”父亲就趁机说:“你是大作家,任宏的意思就是要你写序呢!”王老笑着说:“我对历史小说是外行啊!老雷是专门搞评论的,你还是让他写吧?他的威力可大着呢!”随后二人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他们的这次谈话对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后来我回去上班,可时间不长,父亲就从电话中说王老已经去世了,好像是六月十日的事情。当时我很震惊,心想他老人家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去世了,父亲也惋惜了很长一段时间。王老前面提到了老雷,就是雷达学,又名雷达,曾任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主任、研究员,中国小说学会会长、中国作家协会名誉委员、中国作家协会理论批评委员会副主任、中华伏羲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多届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评委,兼任兰州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生导师。我曾经让父亲将我的书稿给雷达老师看。父亲说:“他比王家达的名气还要大,怎么会看上你的作品呢?”可是我非要父亲联系雷达老师。父亲拗不过我,就答应了。

    在此期间,父亲的另一位好友刘满老师经常来我家,他们一见面就谈天说地,讨论文章,回忆从前,也讨论《河陇历史地理研究》一书。有一次刘老师来我家时,拿着两本《南渡北归》的“南渡”上下册,因为他已经生病,书多了拿不动,所以只拿了两本,说另外两本“北归”上下册下次拿上,还说书写得很好,要让我父亲看。我就趁此机会,从手机里找到了我的书稿就让刘老师过目。刘老师大概看了半个多小时,就很惊讶地说:“你真了得,写这样大部头的作品,让我很佩服!我现在写历史方面的东西,小说方面不如你和你爸,你还是让你老爸看吧?”我说:“他已经看过了,现在就轮着您看了。”刘老师就真诚地说:“我不会玩手机,眼睛也不行。”我说:“我给你下载个微信,用起来挺方便的。”就试着给刘老师下载了一个微信,然后又发了书稿。他说他慢慢看。这时我和他还讨论了“萧关”的事情。

    他在《河陇历史地理研究》一书中,说秦国的萧关在固原东南。我说:“不对,秦国的萧关应该在庆阳环县!”他的理由是有史料能证明最早的萧关就在固原东南。我出于礼貌,再没有反驳,表面上也同意了他的看法。因为我的作品中也写了萧关。先秦和秦国统一前,秦国的长城根本没有经过固原东南,而是从固原西北径直向东北通向庆阳的环县。秦筑长城就是为了守边,试想长城都没有经过的内地,秦国人为什么要设一道关口?这有什么意义?打个比方,一户人家为了防盗,就会把大门安装得十分结实,这是合情合理的,如果远离了大门,在院子中间设一道防线,这对防盗能有什么意义?秦国统一后,随着蒙恬将军的北伐,秦国的边界线大大地北移,一直延伸到黄河“几”字形外侧的大阴山下,又筑起了新的长城,着名的高阙关就建在了那里,真正是拓地千里。而固原东南的萧关就是在后来楚汉相争时,中国人无力关注到北方,匈奴人才对关内步步紧逼,北方的许多土地因此再次失去,匈奴人就打破了秦帝国时候的北部长城防线,还越过了先秦时秦国的老长城防线。后来汉朝为了抵御异族人入侵,才在即今固原东南建立了关口,是为汉萧关,还有后来宋朝建立的宋萧关。而打破秦国北部局面的,就是在西汉全盛时,汉朝的疆域再次向外扩张:它西至大宛,西北到新西北利亚,东北到库页岛,领土又扩大了秦帝国时的两倍,那时的关口也失去了作用,所以关口是随着国家版图的大小而改变的。刘老研究这些很不容易,从学术上讲我是非常尊重他的看法的。

    后来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二零一七年的春节前夕,我回家过年时,老爸却突然说:“刘满老师已经病逝了。”我当是很感意外,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父亲这才说是刘老师的病很重。此后他常埋怨说:“老刘应该用保守治疗的,不应该动手术、做化疗,如果吃吃中药,也许现在还好着呢……唉!”

    此后父亲就向雷达老师打电话说了我的事,雷老师听说我在写历史小说,也很惊奇,就让父亲发书稿给他。我得到此消息,大喜过望,就把全部的书稿用电子版的形式发给了父亲,父亲又转发给了雷老师。那是2018年的春节放假期间,我信心满满,同时也忐忑不安。心想:雷老师可不是一般的人,若是他看不上要开学的时候,雷老师给父亲打来了电话,那天我也在家里。因为父母都生病,我一个假期都守在家里。雷老师在电话上说:“我读了一部分,感到非常意外啊,两千年前的故事,浩如烟海的史料,不是认真的研究和对待,怎么能够再现历史的尊容?近百万言着述,不是经年累月的书写和煎熬,如何能成此书?老任,我问你,第二百零六章中的三首《彩云阁》诗,是任宏写的还是他引用古人的诗作?”父亲说:“是任宏写的。”雷老师说:“我以为是引用的古人诗作,在网上搜了老半天也搜不到,看不出是出自任宏之手啊!这三首诗写得十分典雅,且意境恢宏雄奇(后来我在书中特意说明了)。还有开篇和结尾的那两首,都写得不错,让我很感震惊啊!另外,我记忆很深刻的第八十八章,‘反沛县曹参夺关’,这章语言干脆利落,文风酷似读三国中‘关云长千里走单骑’。如此奇文,令人大感意外啊!老任,这本小说完全可以出版的,我愿意写一篇推荐文,但不是序,因为我不是专门研究秦汉历史的专家。”父亲赶紧在电话上表示了感谢的话。我听到了雷老师说的这些肯定的话语,顿时感到十分的欣慰。此后就抓紧时间修改,争取早日完成。可是非常不幸的是,我们开学后才一个月时间,大概是4月初,雷达老师突然在首都去世了,这个消息对父亲的打击很大,因为他的老友此时一个一个地离开了,这时再加上我母亲也生病住院,父亲的心脏病也不时地发作,并且多次住进了医院。

    在那段时间里,我也是心力憔悴,似乎整天都在医院里待着。我在焦虑之余,思前想后,没有了前辈的指引,不知该怎么办?后来我就将作品先发表在了网上,这样小说就算是面世了,从此就一章章地整理出来连续发表。后来还有朋友告诉我,说我的作品太传统了,应该改成穿越文,还出主意说:作品完全可以将“我”设为主人翁,然后在一次偶然的“事故”中让脑死亡,或者得了某种精神疾病,让他穿越到秦代,变成大名鼎鼎的张子房,将秦始皇刺杀了,然后辅佐有为民思想的刘邦建功立业。还可以穿越到现代,变成某位刺杀国王的蜘蛛侠,行侠仗义,最后辅佐某一位未来的中国领袖统一了地球。这样古今交错地写,才能发人深省,又能博得眼球。我就此事考虑了三天三夜,总觉得荒唐可笑,心想虽然现在的传统文学处处受到打压,甚至被无情地否定,一切都要变得离奇古怪,荒诞无稽,才能引起关注。但历史文是不允许篡改的,那种怪诞搞笑的历史叙事,大多数人是不能接受的,中国人对历史的叙事情怀是渗透在骨子里的,我相信未来的中国一定会有大批的民族精英会把我们好的东西继续发扬光大下去,所以我的作品还是很传统的历史叙事文。

    就在父母亲最后的一段时间里,记得有一次,父亲的另一位老友王森老师来医院看望父亲,说他的新书已经出版了,还特意给父亲拿了一本,就是《语言散论》。我准备让王老师再看看我的书稿,可是此时随着父母的病情在加重,我就没有机会再去找王森老师了,而是整天在医院里。没有想到,就在那个暑假,我的母亲因为病重,医治无效,先于父亲离开了我们。二十三天后,父亲也走了。在那段时间里,我似乎感到眼前的灯全部熄灭了,心里顿时充满了失望和遗憾。父亲知道我的心事,担心我今后找不到“门路”,在临终的前几天,在病床上对我说:“甘肃有个叫杨光祖的评论家,这个人很厉害的,你一定要找他写个序文!”我虽然记住了父亲的话,但茫茫人海中,不知从哪里去找他,此事就永远地搁置了起来。

    后来我又联系到了华夏长鸿集团的出书策划人,他看了我的书稿,力主出版,并且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和支持。我说还得找个名人写序。他说找名人得花钱,没有必要,,并不是序文,我们出版社的编辑也可以写序文。我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后来经过仔细的琢磨,就答应他出版,然后就签了合同,委托新加坡的环球出版社出版。为此,我在这里非常感谢华夏长鸿集团和具体负责出版的编辑,他们也是我人生路上的重要贵人。我的话也说完了,就算是此书的后记吧,到此为止。书成有感:

    问鼎英雄事纵横,悲欢生死泪浇成。

    销锋铸鐻号皇帝,开北屯南失锦城。

    野草荒沙埋战骨,英雄幽女忍哭声。

    书生有感兴亡事,故作斯文隐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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