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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既然决定了上山独自应对陈比天,那就肯定有把握战胜他,并全身而退。我们在樊越山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不正是说明了这一点吗?”

    “现在的她一定藏在某处,要么在养伤,要么因为某些事情暂时无法脱身,总之,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她就会重新出现。”

    “会么?”孟渊反问,手指摩挲着粗糙的酒坛,目光扫过被夕阳照得闪闪发亮的河面,一颗心就像河边上随风浮动的光点,无所依托。

    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事关重大,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宁佑安站起来,与他并肩而立,“青青是你的妻子,你应该比我还了解她……相信她一次吧,别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和没日没夜地守在樊越山找人,以及颓废度日相比,青青应该更想让你振作起来,循着她走过的路,完成她未做完的事,比如,除掉齐盛。”

    宁佑安自顾自地伸手和他碰了下酒坛,一边喝着酒,一边望着夕阳微笑,“我到现在还记得陈家落败那天,青青站在牌楼下对齐盛说的那番话……她真的是个很善良,很赤诚的人。”

    “所以,我们要不要暂时忘掉悲伤,一起拼一把?”

    孟渊眼睫颤动,许久没有动作,就在宁佑安准备再次开口劝说的时候,他忽然动了,把桂花酒往宁佑安手里一塞,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宁佑安连忙问他。

    孟渊回头,道:“入敌营,斩敌首。”

    宁佑安面上一喜,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带上我吧,我也要去。”

    孟渊看一眼他裹成粽子的左腿,淡声道:“你还是留下来好好养伤吧。”

    宁佑安顺着他的视线看看自己的腿,懊恼地叹了口气,“算了,你自己去吧,我就不拖你后腿了。”

    都怪团子,但凡每顿少吃两块肉,他的建功大业也不至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想到团子,他又赶紧提醒孟渊:“今儿下午团子也被他们抓走了,你要是能遇到他的话,多安慰几句。那家伙胆子小,我怕他还没上战场就先被吓死了。”

    “知道了。”孟渊颔首,“樊越山这边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了青青的消息,让她先找个地方修养,安心等我回来。”

    孟渊被送入营地时天刚蒙蒙亮,几个火头军正抬着箩筐轮流发早饭,黑不溜秋的窝窝球配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杂粮粥。

    孟渊也有幸分得两个窝窝头和一碗稀粥,味道差就算了,还弥漫着股酸臭味,吃上一口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隔壁大伯见他一直端着碗不吃东西,好心上前搭话:“年轻人,不好吃也得咬牙吃了,好歹能垫垫肚子,总比饿着强。”

    “嗯。”孟渊应声,喝了口稀汤,回头瞧见那大伯的长相愣了下,“罗叔?”

    罗大山讶然,眯着眼睛瞅他好几眼,面前的年轻人高高瘦瘦,皮肤黝黑,脸型瞧着有几分眼熟,但完全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咂摸下嘴,好奇地问:“你认得我?”

    孟渊伸头看看周围巡逻的士兵,指了指身后的帐篷,“咱们进去说吧。”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外面吃早饭,帐篷里空无一人,孟渊将碗往空地上一放,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罗叔,我是孟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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