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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钱家义照旧没有回来,如同往常的很多个日夜那般。

            舒念心中不宁,书房的灯开了一夜,不知道是为了等钱家义,还是想让明晃晃的灯,显得家里挤一些,至少让她心里没那么空。

            终于醒来,胸口却像是压着大石头,喘息不过气息,舒念掀起被子坐起,大口地呼吸着,江潮生的脸却好像越发清晰地映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用力地晃了晃头,才发觉自己满头大汗,掌心濡湿一片。

            望向窗外,窗帘的掩映之下,依稀可辨别出,太阳尚未升起。

            剧烈的心跳终于慢慢平复,舒念穿鞋下床,走到桌子旁为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水,仰头一饮而尽,索性不睡了,披上外罩,推门出去,先是去书房把灯关了,然后走到阳台,推开门,一阵清冽的小风拂来,终究是到了秋天,夏季的燥热褪去,日出前的天气带着凉凉的意味,舒念紧了紧外罩,望着日渐泛红的天边,出神地望着。

            终于在太阳快要挣脱地平线的瞬间,门口出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钱家义回来了。

            舒念站着没动。

            她原本以为,在看到钱家义的那瞬间,不安的心会逐渐平复,可看着钱家义匆忙下车,周身却不见一丝颓乏,反而步伐稳健有力,舒念心湖竟然莫名地又泛起褶皱。

            钱家义上楼的声音传来,舒念转过身去,盯着卧室的门口,脚步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在隔壁房间的门口停住,紧接着传来开门声。

            他去的是自己的书房。

            舒念将袖子穿好,大步穿过卧房的小客厅,走了出去。

            钱家义好像正在找什么东西,低头翻阅,手速极快,察觉到舒念进来后,立马抬起头,笑了笑:“这么早就醒了?”

            舒念望向他手中的东西,问:“找什么呢?这么着急?”

            “一些药厂之前谈好的合同,有几家最近合作不是很顺畅,保险起见,我先把合同整理好,再去跟他们谈。”钱家义说着,一边又低头翻看起来。

            舒念低低地‘嗯’了一声,听起来不像是有兴趣的样子,钱家义抬头望去,见她神思缥缈地望着自己,像是根本没听进去刚才自己的话,便问:“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舒念眼神聚焦,回答道:“昨晚没睡好。”

            钱家义以为她是在意有所指,立刻解释道:“昨晚在厂子里忙完了已经凌晨两点了,我怕回来吵到你,你向来睡觉浅,被吵醒就很难再入睡,所以就没回来,在办公室里随便凑合了一下。”

            舒念挑不出他话里的毛病,也知道钱家义向来工作很繁重,而自己也知道,他一直是个醉心工作的人,只是婚前看做是优点的地方,婚后却总是让舒念有种被冷落的孤单感,难道一个男人愿意花精力在正经生意上,要被看做是缺点吗?

            说出去恐怕旁人又要数落她不知足,舒念识趣地闭着嘴,没有开口,只是,钱家义昨夜的缺席,让她心头盘桓不散的一些情绪变得更加难以舒缓。

            她又站了一会儿,没有想出该说些什么,也整理不清楚自己的思绪,忘不掉钱家义口中江潮生杀人经历的危险程度,更拿不准江潮生对自己这些举动是否有别样含义,心中念头太多,最后交织在脸上,却显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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