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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青阳和舒正则都不在家,舒念等得有些心焦,郑氏见状,叹了口气,派了下人去将二人叫了回来。

            纵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暴风雨,可当舒正则和舒青阳的双重愤怒喷薄而出时,舒念也着实难以承受,拍桌子吵红了脸,还激得舒正则摔了杯子,家里一片乌烟瘴气。

            舒念最后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心一横,决定豁出去,道:“反正你们说什么都没用,婚我已经离了,从此以后跟钱家义再没瓜葛,你们非要逼我,也不问问钱家对我做了什么!”

            舒正则已经不想跟她废话了,直接不再言语,舒青阳问了句:“那你倒是说说,也让我们听听看。”

            舒念露出不屑的神情:“你们只知道钱家义脱险,可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吗?绑匪要我单独一个人!一个人去送赎金,钱家就答应了,让我只身前往,那是什么地方,你们猜不到还是他们钱家不清楚?这些年报纸上登的绑架事件还少吗?人家都是尽力避免让女子掺和进去,可钱家毫不犹豫就缩了回去,把我推在最前面,丝毫不管我的死活,幸好我提前雇了人,暗中保护我,不然差点被绑匪扣下,我躲躲藏藏,绕了远路,整整一日才回去家里!钱家没一个人问过我遇到什么危险,受了什么罪!

            好,他只要还一日是我丈夫,我就合该管他,可是我去了又怎样,救回了钱家义,他只见了我一面,就每日与宁许巧厮混在一起,连我为了救他只身犯险都没能激起他的内疚之情,这般无情无义,你们都让我忍,都让我不要离婚,他为了别的女人将自己置于险地,为难妻子,又事后不在乎妻子安危的男人,到底哪里宝贝了?值得你们为了他要跟我撕破脸,一个个恨不能替天行道,将我了结了?你们到底是不是我的家人?你们逼着我回去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你们有没有想过?”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些细节从未披露,舒念咬牙不肯多说,就是为了留在今日,可以让她全身而退。

            “况且,你们不是一直教导我要自尊自爱吗?钱家义摆明了不肯再要我了,你们让我死皮赖脸想要去求他吗?夫妻之间,难道是要靠一哭二闹三上吊来维持的吗?”

            舒念越说越气愤,声声质问摊在眼前,舒家所有的人,包括她的大嫂俞凝素,都彻底沉默了,谁都没了话说。

            舒念一一望过去,每一张面孔都是她熟悉的,只是有些时候,你身边最亲的人,未必能说出最贴你心的话,伤你最深的,让你觉得最无路可退的,就是他们。

            良久,舒正则才动作,抬手将茶壶重重摔在地上!

            “钱家竟然让你一介女子去犯险!这是欺我们舒家没人吗?一帮窝囊废!竟然让一个晚辈女人出头!混账东西!”

            舒正则越骂越气,又想要摔东西,俞凝素快步上前,拦了下来,悄声劝着,舒青阳也上前安抚着舒正则,随后望向舒念的眼神不似刚才那般怒火填胸。

            “你没事吧?伤没伤着?”舒青阳问道。

            舒念摇摇头:“绑匪收了钱就放了人,但却想要为难我,我带着人,早做了准备,绑匪也没有占太大优势,我先让钱家义回去,留下断后,又怕绑匪出阴招,故意绕了远路,如此这般对钱家义,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可第二天回去,钱家上下所有人都看我是个麻烦,恨不得赶紧丢手,因为他们觉得我可能遭遇了什么不堪,给钱家的名声抹黑,一个失节妻子,又算是什么?其实我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是他们多想了。经此一事,我也算彻底看明白了,钱家不值得托付,也不值得相交,如此忘恩负义,实在不是良配。”

            舒正则怒道:“什么?你们离婚的事钱家二老也掺和了?”

            舒念点头:“他们都放任我一人去应付那帮劫匪,你以为他们真的像口里说的那样将我当成亲生女儿?不过是一个可随手丢弃的物件罢了。”

            这下连舒青阳也忍不住要砸东西了,俞凝素两头拦,累得团团转。

            虽然后续也有些不愉快,总算这件事在舒家算是过关了,舒念见父母哥嫂都不再揪着此事不放,知道他们算是默认了,不再同她生气,心里宽松了不少。

            舒念心里轻声道,此番就对不住钱家了,她为了脱身自保,只能这般扯谎,再说,除去她跟江潮生串通这件事她做了假,钱家无情无义的行径都是真的,想到这里,心里丁点欺骗的愧疚也烟消云散了。

            忙完这些,已经过了晚饭的点,舒念执意不肯吃饭要回钱宅收拾,郑氏难以放心,派人给她装了一盒吃食,让她回去再吃,见不是老丁送她过来,便派了家里的车送她回去。

            舒念自然推脱,舒青阳说道:“大晚上,你一个女子自己坐车多危险,让司机送你你就老实听话,这个有什么好争的?不是这几天累傻了?连自家人也分不清了?”

            舒念只觉得好笑,她最了解这个大哥了,这样说话其实就是变相地讲和,间接表示,他很担心这个妹妹的安危,对于离婚这件事不再持反对意见,只是好话他也说不出口。

            “好。”舒念也不再推辞,忙了一天,她也确实累了,上车本来还想着旁的事,结果车子轻轻晃动,渐渐有了困意,不知觉睡了过去。

            直到司机小声叫醒她:“小姐,到了,您该下车了。”

            舒念这才睁开眼睛,果然到了钱宅,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清醒了片刻,舒念推门下车,司机调头离开。

            拎着食盒,舒念只觉得周身无力,将食盒放在地上,她从兜里翻钥匙,翻找了两圈没见着,估计是忘带了,便上前准备按门铃。

            手刚刚触碰到门铃,舒念才觉察出不对劲,她豁然回头,待看清来人,又松了一口气,不复刚才的紧张。

            江潮生正站在马路对面,半靠着墙,抽着烟,这个动作很明显,他是在等人。

            见舒念望过去,江潮生站直了身体,将烟头丢在地上,碾了碾,抬头冲她随意笑了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问:“回来了?”

            舒念点了下头,随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天凌晨分别,到此刻也不过一天时间未见,两人乍一再见,却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具都沉默着。

            最后还是江潮生打破僵硬的氛围,他指着食盒问了句:“装着什么好吃的?”

            舒念顺着他的手指低头看去,才想起自己拎的食盒,里面装的都是她爱吃的饭菜,便道:“是我娘给我准备的饭菜。”

            江潮生微微侧头:“你也还没吃饭?”

            舒念承认:“是,还没来得及。”

            江潮生接得飞快:“那巧了,我也是跟你一样的大忙人,到现在都还没吃饭,饿得难受,不知道舒老师可不可以大方一些,分一部分出来给我尝尝呢?”

            舒念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迟疑着,没有立马回答。

            江潮生不待她开口,率先大步走了过来,眼见他走到眼前,舒念不禁后退半步,可江潮生速度比她快,眨眼间便到了跟前,像是要立刻撞在一起,离得太近,舒念只觉得他逼人的气息迎面侵入,察觉到她神情的紧张和迟钝,江潮生心情莫名好了几分,毫不迟疑,将脸贴在近前,趁着她紧张不知作何反应时,腰微微弯了一下,下一秒,舒念手上一松,江潮生也已经退到两步以外。

            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舒念有点反应不过来,再看向对面,江潮生已经将食盒拿在手里,轻轻举了举,指着自己的车:“不介意的话,咱们去车上吃吧。”

            舒念愣愣的:“嗯?”

            江潮生手环着四围指了一圈:“不然,这里还有别的合适的地方吗?”

            舒念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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