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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明水去收拾,静水端来水果,俞凝素拉着舒念坐在客厅里聊天,舒青阳见她们二人说得投契,又偷偷观察了几遍舒念,见她虽然神情有些疲惫,但也算有说有笑,心想着,不论多么豁达,情伤总要有时间恢复,既然她不去钻牛角尖,听她话说起来,也不像是还在为此沉迷的样子,再看她状态不似作伪,估摸着她可能想开了些,便放下心来。

            枯坐了一会儿,报纸已经全部看完,姑嫂二人的话题他又不感兴趣,也插不上嘴,便起身道:“我先回去,一会儿让老赖送你嫂子。”

            舒念立马不赞同:“你等一下嫂子不好吗?着什么急?”

            舒青阳皱眉,俞凝素立马说道:“你大哥还有茶庄的事要处理,临近年关了,备货太多,还要盯着外包,有事要忙,让他先走吧,我有你陪着说说话多好,是不是你累了,我在这打搅你休息了?”

            她这么一说,舒念还能说什么,乖乖送舒青阳离开,回头苦笑道:“大嫂你就是永远这么贤惠贴心,我大哥真是有多大福气才娶了你。”

            俞凝素收回目送舒青阳的视线,轻声叹息着:“你大哥待我好,母亲和父亲对我也是没话说,可是我自己不争气,嫁过来几年了,却还没能给舒家添个一男半女。”

            舒念也知道这事,母亲私下也抱怨过几回,话没有说得很难听,只说自己想做祖母,若有个孩子在家里,她也能享享天伦之乐,但当着俞凝素的面却从未说过催逼的话,只是感慨了一句:“不用我多说,你嫂子自己已经急得不得了,我若再浑说什么,岂不是要逼死她?既然大夫都说不是身体的关隘,就再等等吧,说不定,就是儿孙福还没到,得再等几年。”

            舒念知道母亲不是跋扈之人,父亲也从来不多嘴家里的事,大哥更是表现得满不在乎,所以俞凝素的日子并不难过,只是时间久了,终究坐立难安,去年,她也咬牙提出,不如纳个小的进门,跟母亲商量,只得了一句:“此事你跟青阳商量吧,日子终究是你们要一起过的。”

            俞凝素满心感动婆婆的开明和体贴,忍着心痛同舒青阳商量,却被他一口否决了,俞凝素再三劝,仍旧没能让他改变心意。

            这件事舒念在偶尔回家时听母亲提起过,此事再听俞凝素说起来,便柔声劝慰:“男人若起了这份心思,你拦都拦不住,怎么还能主动往家里招呢?既然身体无碍,那可能就是还没到时候吧,儿孙缘强求不来,耐心等等吧。”

            俞凝素又慨叹几声,舒念耐心安慰着,说到后来俞凝素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看我,没完没了,絮絮叨叨,你平日也怪忙怪累的,真不该再来累你为我操心。”

            舒念轻柔笑道:“咱们女子在世间,本就比男子多很多束缚,你切莫为图一时心安,将无尽的麻烦引进门,人活一世,还是多为自己考虑得好,日子过得难受不难受,谁也替不了,只能自己扛。”

            俞凝素小声说了句:“若纳了小的进门,只要她能为舒家生下孩子,对于我来说,就是雪中送炭了,我会待她好的,不会仗着主母身份为难于她。”

            舒念忽的冷笑一声,俞凝素从未见过她这般,有些意外看过来。

            “雪中送炭,贵在是真的来送碳,而不是趁火打劫,炭不贵,愿意真给你的人可是不多,来得多半都是豺狼虎豹,即便纳了无欲无求的贤惠之人,你若一直无子,妾室为了孩子的将来,为了自己的日子能好过,也会平白生出觊觎之心,若日后你再有了自己的孩子,你此时领进家门的人,将会跟你的孩子一生都拉扯不断,大嫂你真愿意为了自己一时的心安,为我将来的大侄子埋一颗着大的雷吗?”

            俞凝素愣住,显然是被这段话惊着了,纳小的事,她从来没有多谈,跟任何人说起来不过一张嘴的事,久而久之,她似乎在心底认定此事没何不妥,此时听舒念冷言分析完,才惊觉一身后怕。

            抬眼望着这位跟自己亲近的小姑子,面色沉静,仍旧是一派和气温婉的模样,只是眼神里的光彩,却有些不同,看似凡事都能忍让的她,却丝毫不畏流言,说离婚就离婚,又能侃侃而谈,女子要多多为自己考虑,自私一些无妨,明明是那么恬静一人,说出来的话却每每让她觉得震颤。

            真真是人淡如菊,心定如松。

            “好,你说的话我记下了,放心,回去我一定认真考虑,绝不鲁莽行事。”俞凝素缓声说道。

            舒念这才点点头:“好,我知道大嫂向来最有分寸,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就是怕你因为太偎着大哥,反倒想不清楚。”

            俞凝素露出几分不太好意思的神情,接着道:“哎呀,你瞧瞧我这记性,我今天特地留下来是还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我呀,其实是来提亲的!”

            “提亲?给谁?”舒念一头雾水。

            俞凝素向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明水和静水都在忙着收拾整理,见没人过来,才说:“是替你大哥身边的阿平来向明水提亲的。”

            “明水?”舒念有些意外:“没听她说起过跟阿平还有这些交情啊。”

            俞凝素露出那种长辈惯常的笑意:“阿平前几日央了你大哥,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这些个?所以就把此事托了我来办,我仔细想了想,阿平自小长在家里,同明水是多年的情分,他又勤快本分,办事也有几分机灵样,我去问过下人了,他没有那些个吃酒赌钱的坏毛病,平日里就爱养个花花草草,不算毛病,所以我想,若是能成,也是好事一桩。明水自小就进了咱们家门,伺候你多年,若真是要嫁出去,给那些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你也不放心,咱们也心疼。”

            舒念大脑急速思索,但好像还是跟不上俞凝素的话,见她一脸犹疑,俞凝素以为她不肯,又添了几句话,最后语重心长道:“即便你不舍,明水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做下人的,尽管有时候会说一些什么伺候主人一辈子的痴话,但咱们当主子的若是真当了真,那可是万万不可的,原本好端端的主仆情分,最后弄成了仇,女大不中留,你晓得吗?”

            舒念这才慢慢点点头:“我没有阻拦明水的意思,只是……”

            她以为明水的选择会在袁少文和连伟之间,却从未想过阿平竟然能挤了进来。

            “这事我先跟你撂了底,也不着急,即便他们两方都愿意,也得年后再办,好歹让他们年前这段时间多相处熟悉下。”俞凝素一副此事板上钉钉的语气,舒念没有贸然接话,只是说了一句:“我先问过明水的意思吧,毕竟这事,还是要看她自己愿不愿意。”

            她虽是主子,却不能做这个主。

            俞凝素也没有逼问,姑嫂二人又说了会话,她便起身离开了。

            送完大嫂,舒念将明水叫到了楼上卧房,开门见山把俞凝素今晚的话说了,出乎意料的是明水表现得要比她淡定许多,仿若听到阿平对她的心思并不意外,这下轮到舒念忍不住问她:“你跟这个阿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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