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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又度日如年地挨过了大半个月,终于,11月13日,她等来了消息,却无关胜利,报纸上刊登了国民政府发表告全体胥城同胞书声明:

            各地战士,闻义赴难,朝命夕至,其在前线以血肉之躯,筑成壕堑,有死无退,阵地化为灰烬,军心仍坚如铁石,陷阵之勇,死事之烈,实足以昭示民族独立之精神,奠定中华复兴之基础。

            字字泣血,舒念握住报纸的手抖如筛糠。

            命运像是打开了轮盘的钥匙,意外一波接一波,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一直外出未归也毫无音信的舒青阳,终于回来了,确实被阿平撑着一口气,背了回来,主仆二人浑身是血,还没到家门口,便都昏倒,阿旭瞧见,慌忙将他们都扛了回来,初步检查,阿平身上不少皮外伤,舒青阳伤势明显更重,待要去医院,却发现人满为患,自从打仗起来,周边大大小小的匪患就闹得人没法清净,加上霍乱风寒,济仁医院以及其他几个西医医院,几乎无处下脚。

            他们不敢贸然进去,毕竟霍乱风寒都是传染力极强的病,听说不少人只是小毛病,结果在医院转了几圈,回去就上吐下泻没完,危及性命。

            听到这个消息,舒念制止家丁,命他们将大哥和阿平抬着出去,挑了一处宽阔地等待,在想办法。

            俞凝素急得直哭,舒念一跺脚,喊了一声:“回家”

            接着她转身奔着济世堂的方向而去,先给报社打了电话,问过苏灵韵,唐立群在没在报社,得知他最近没有跑新闻在家中帮忙,才心安了不少,加快了脚步。

            去之前,舒念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老百姓终究还是跟相信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一去,之间屋内屋外果然人头攒动,舒念叮嘱俞凝素他们不要乱走,独自上前,寻找着唐立群,不待她开口,唐立群便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眼看到她,登时脸色大变,快步拉着她挤了出来,语气好不严厉训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不知道立冬以来疫病人数增加,霍乱盛行吗?还往这里跑,现在药铺医院才是最危险的地方,有事你打个电话找我就是了!”

            舒念急得来不及解释,张口便问:“你帮帮我,去我家出趟诊,我大哥受伤了很严重!我知道你很忙,可别的大夫我也不认识,只能求助于你了!”

            唐立群面色一肃,只丢了一句:“等着。”

            便没了踪影。

            很快,他拎着一个小箱子从药铺里奔了过来,道:“走吧。”

            舒念此时才觉不好意思,指着他身后犹疑道:“可你就这么走了,其他病患怎么办?”

            唐立群解释道:“我在这里帮忙也不过是抓药初步问诊这些小事,离了我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我爹现在走不开,他得留下坐诊。”

            舒念又有些为难,质疑道:“我也是急糊涂了,就来找你,你能……”

            唐立群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立马打断她的话头:“我说过,我医术最不高超,但也不是花架子,我先去初步诊断一番,若有必要再送过找我爹,别啰嗦了,再耽误时间,不怕延误病情吗?”

            舒念自知不妥,便不再废话,同唐立群一起回家。

            阿平已经悠悠转醒,明水听着硕大无比的大肚子哭哭啼啼,两人双手交握,唐立群一到,扫了一眼,便率先给一直昏迷不醒的舒青阳诊治。

            家人虽然担心,却也配合地留在外面,夏正则和妻子,俞凝素都神情紧张,却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整个屋子异常的静默。

            很快,唐立群诊断完毕,一出来便道:“没有生命危险。”

            包括舒念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唐立群又接着道:“只是他的身体很虚弱,疲惫过度,再加上腿和肩膀处受伤,导致他失血过多,才昏迷不醒,血已经止住,伤口虽有化脓,好在天气冷不算严重,这些我都已经处理妥当,不必紧张。”

            随后他掏出两张药房,吩咐按照方子去抓药,一张是喝下去的,另一张是用来外敷的。

            至此全家人才算松了口气,舒念立马想起阿平来,央求道:“那麻烦你再为一人看一下好吗?”

            唐立群随他去到阿平房间,帮他仔细检查包扎一番,明水紧张不已,直追着他问伤势如何。

            舒念也跟上前去,唐立群一并对二人说道:“他都是皮外伤,只是劳累过度才看起来有些严重,休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他的伤势比你兄长要轻很多,无须担心。”

            明水眼泪巴花地握着阿平的手,也不避讳外人,夫妻二人就这么靠在一起,阿平不断安慰着她,舒念见状,悄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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