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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倾怀虽然知道前段时间陈远思和顾世海斗得厉害,却并不知道陈远思去见顾世海的事。

    “陈阁老去找顾阁老做什么?”叶倾怀不禁问道。

    陈锦州摇了摇头,道:“微臣也不知。听仆从说,家父甚至连顾府的门都没能进去,便被顾府的下人打发回来了。家父一回来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不见任何人,最后还是晚上大娘去书房送饭的时候,才发现家父拟了一份辞呈,而人早就伏在案上昏过去了。”

    说完,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叶倾怀道:“陛下,微臣虽然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少府少卿,不该妄议国家大事。但是家父这些年对朝廷的心思,微臣这个这个做儿子的是时时刻刻看在眼里。他对朝廷的忠心,对陛下的忠心,绝对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表。若非当真是病得下不来床了,家父一定是累死也要死在公案旁的。”

    他说得十分委屈,可谓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想到陈远思躺在病床上的可怜模样,完全没有了朝堂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架势,像个垂暮之年的普通老人。

    他毕竟也六十七岁了啊。叶倾怀在无声慨叹,心中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陈阁老拳拳之心,朕心中明白。顾阁老此事确实做得过分了,朕一定说他。你安心照顾好你爹。等他醒了,替朕转告他,莫在说什么辞官的话了,他是内阁首辅,朕和朝臣都等着他回来。”叶倾怀劝慰道。

    临走前,叶倾怀还将一名太医留在了陈府,负责医治陈远思的风寒。

    皇帝一行人刚走,陈府的大门就紧紧闭上了。

    陈锦洲收拾好面上哭过的痕迹,快步进了陈远思的房间,将房门闭了起来。

    “父亲。”陈锦洲走到床边,恭恭敬敬道。

    病床上的陈远思缓缓睁开了眼,斜睨着他,问道:“走了?”

    “走了。我都按照您教的对陛下说了。”陈锦洲答道。

    陈远思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收了回去。他望着头顶的帷幔,叹了口气,面上凝重不减。

    “爹,后面怎么办?”陈锦洲问道。

    “等。”陈远思道。他双目清明,并不似重病之人。

    陈锦洲愣了一下,见老爹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又问道:“等什么?”

    “等顾世海上门。”

    ——

    话说皇帝那边。

    叶倾怀在回宫的车马上仔细回忆着今日在陈府的所见所闻。

    依陈锦州所言,陈远思这次生病是因为在顾世海那里吃了闭门羹,所以病倒了。

    联系他给叶倾怀上的那份辞呈,看来他是得知了刑部调查的进度,知道刑部要将陈学申的事情上呈御览了,才急急忙忙地去找了顾世海,想要将此事拦下来。

    结果没想到连顾世海的面都没见上。

    以陈远思敏感的嗅觉,定是觉得顾世海敢这么做是得到了皇帝的默许。

    是以,他才在辞呈中说觉得皇帝亲近了小人,令他心灰意冷,想要辞官。

    陈远思这次生病辞官,真正的郁结并不在叶倾怀身上,而是在顾世海身上。

    于是,叶倾怀一回到宫中,便将顾世海传进了宫,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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