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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ck  london的中篇小说《热爱生命》里有这样一段话:“于是,一幕从来没有演出过的残酷的求生悲剧就开始了——病人一路爬着,病狼一路跛着,两个生灵就这样在荒原里拖着垂死的躯壳,相互猎取着对方的生命。”

            albert会用身体的力量,他懂得如何在损耗最小的情况下猎取对手的生命。

            就在项逢几乎都要放弃的一刻,他感觉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好像看到了祝留的脸,白皙而清秀,美好到让他感觉遥不可及。

            突然耳畔一阵喊声传来有人在叫他,是一起被陈琛派来执行任务的人。他叫刘飞,项逢记得他管自己借过烟,他们一起聊过几句年龄,除此之外别无交集。

            在分工的时候,刘飞的任务是去毁了那批烟草,完成了这个任务在这片日本海上,他就不需要做其他任何事。

            项逢心里清楚他们这一批人不属于军队,没有什么战友情和共同理想,不会为了彼此做把脑袋拴在腰带上的事情。

            他们这一批人跟年纪轻轻就聚在一起的小混混不一样,兄弟义气什么的从不挂在嘴边。任务结束就散伙,如果以后各为其主,兵戎相见也没什么奇怪。

            可是就是这么个只跟项逢说过几句话的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跟albert搏斗。

            他的右腿处中了一枪,每迈一步,血液就跟着滴下一步,在甲板上蜿蜒出了一道细小的河流。

            那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打斗,那就是在用命来耗着,刘飞死死地扣住albert的头,一条腿伸向了倒在甲板上的项逢。

            项逢逐渐恢复焦距的双眼看见刘飞的黑色靴子里绑着一把枪,迸发出求生的光芒。

            项逢忍着腹部的剧痛和昏沉的头脑把手伸向了那把枪。

            此刻albert的头被刘飞死死地扣住,他的拳头击打在刘飞身上却只听到闷哼声,扣着自己头的双手没有卸下半分力道。

            albert早年在训练场的时候曾经徒手打死过一只站起来有一人高的狼狗,他之所以能成为这一行的传说,不光是因为精准的枪术,还有数一数二的格斗技巧。

            可是此刻albert胸膛上不断地流着血,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起没有任何生命感的白,刘飞扣住他头部的手让他看不清任何东西。

            项逢蹭动着身体,手指伸向刘飞靴子里绑着的那把枪,不堪重负的肌肉收缩又舒张,牙根咬紧,他拿到了!

            在albert掀开刘飞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

            在项逢瞄准albert的头的时候,albert忍着眩晕感伏低身体扑了过去,项逢一个闪身,albert已经站在船脚。空间广阔又逼仄,前面是枪口,后面是大海。

            项逢冲着albert的心脏开了一枪,但是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albert纵身跃进了海里,很快消失不见。

            事实上那一枪只打中了albert的手臂,抬起头天空越发低沉,距离日本海的风暴只剩了一个小时。

            项逢转过身看着刘飞,他的身体抽搐颤抖着,眼球中的光芒在渐渐消散,干燥的嘴唇翕动着,腿部的衣料已经被血液污得不成样子。

            他黑色的靴子里有一块空隙,那是手枪藏匿的位置,此刻空荡荡的,让人觉得莫名凄惨。

            项逢走近刘飞,蹲下身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刘飞的手搭上项逢,用颤抖的声线带着气音说:“帮我照顾一个人。”

            项逢看着刘飞,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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