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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逢突然侧过身靠在了墙上,他们这行都清楚这是一种疲惫的表现,把后背献给墙壁,获得暂时的休息。

            项逢靠在墙上说了声:“烟。”

            程湛点好一根烟,递给项逢,项逢接过时察觉到了程湛指尖的冰凉,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烟草的味道在走廊里蔓延,如果是正常的医院一定会有护士来制止,但是在九号院,一切都以项逢的意志为转移。

            项逢很用力地抽了一口,程湛和曹时站在他身侧。

            他们这一行必须能承受住重压,生死的重压,甚至生死不能的重压。

            可是这个局折腾到现在就像一场荒诞的鬼打墙,哪怕是项逢自己已经不放在眼里的陆宽都能在申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安排下那么一手棋,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直到现在,赵正言毫发无损,吴俊风敌友未知。

            程湛艰难地说:“哥,算了吧。”他一直摆得正自己的位置,很少给出这种建议,但是这一次太凶险了,是不见刀枪的那种凶险。

            项逢靠在墙上,眼神有些防空,又狠狠地抽了口烟。

            就在曹时以为项逢下一句要说“算了”的时候,项逢把指尖的香烟扔在地上,然后狠狠地用脚碾碎。

            项逢说:“当初我们被讨债没有算了,我们被逼得破产没有算了,现在,我们凭什么算了?”

            程湛没有说话,他知道项逢的性子,一旦项逢做了决定,没有人能改变。

            项逢继续说:“选择在这行混当真是走头无路了吗?连混口饭吃都不行?”

            怎么会呢?他们有健康的身体、脑筋很灵活、双商都不低,外型更不差。别说是混口饭,就算是想要衣食无忧也不是难事。

            项逢说:“说到底,我们走上这条路,一半是因为命运,一半是因为憎恨。憎恨命运,憎恨那些不明不白的失去,憎恨那种拼命攥紧但还他妈的被剥夺了的屈辱!”

            项逢一拳砸在了墙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程湛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的话,身体微微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项逢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被私人保镖追打、狼狈慌乱地不成样子。

            程湛知道项逢又说服自己了,这个男人天生有让人心甘情愿地跟随的力量。

            破晓之时,项逢已经站在了澜风路b11楼19层门口,程湛打算直接输密码,项逢止住了他。

            “给他发条消息,让他来开门,就说我们有事情要问他。”

            程湛察觉到项逢变了,从他眉眼间看不出他刚刚靠在九号院的墙壁上的样子,他变得更缜密、更周全也更隐忍了,在这层无边大网、重重窠臼里他变了。

            三分钟后,吴俊风开了门。

            穿着一套深蓝色睡衣,或许是因为太瘦了的原因,显得袖管有些空荡荡的。

            这是吴俊风第一次面对面见到项逢,他看着他锐利深沉的双眼,一下子就明白这才是他真正的雇主。

            项逢挑眉,“不请我进去坐坐?”

            吴俊风说:“您请进。”礼数周全,但不卑不亢。

            项逢心想:“陆宽在延城风光那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看人的眼光也不是太差。”

            就在项逢进门转过玄关的时候,突然眸中冷光一闪,转瞬将枪口抵在了吴俊风头上。

            速度之快饶是程湛、曹时也慢了半秒才反应过来。

            项逢递了个眼色,程湛拉开玄关处放着的鞋柜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十余双男士皮鞋和拖鞋。

            “在墙里面,”项逢说。

            曹时立刻取出随身带着的手枪,用柄部砸上了鞋柜背部。

            ------题外话------

            或好或坏,2019永不再来,预祝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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