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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逢浅寐了一会儿,等到醒来天已经黑了。

            快到龙塘场口的时候,阿奇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凑上去问项逢:“大哥,你是怎么察觉到荒草下的地雷的?又是如何把他们引过去的?”

            项逢说:“缅甸的温度哪来的荒草,至于引过去——既然你们辛辛苦苦弄了地雷阵,必然会来检查成果。地势微凸,周围空旷,近处无法埋伏。所以我在荒草地前埋了定时炸弹,可以长时间释放烟雾且声响极大。”

            阿奇问:“他们中招踏上地雷阵只是因为烟雾大、视物不清?”

            项逢说:“不,我用了法子使荒草退后,又在炸弹前埋了有切面的石头,由于惯性,车辆遇到阻力时必会加速。”

            阿奇若有所思地说:“加上烟雾缭绕,就算谨慎行事,细看也是光秃秃一片,荒草在前方,模糊了距离。”

            项逢没看阿奇也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阿奇又问:“可若是车速不快,直接停在了石头前呢?”

            项逢说:“我们留了一辆空车。”这空车便是为了放松对手的警惕

            阿奇恍然明白,点了点头。

            项逢不着痕迹地瞥了阿奇一下,眼底一道冷光闪过。

            三辆车开到龙塘场口时,已是晚上九点。

            矿坑里不少人腰间系着绳子,头顶着安全帽,粗糙的手指拿着探照灯还在忙碌。

            项逢大致看了一眼人数和地形,问阿奇:“人在哪里?”

            阿奇说:“在外面的帐篷里呢,那一圈帐篷里都是在赌石鉴玉方面有天赋的,有的玉商亲自来,也有的雇人来。”

            阿奇领着项逢一行往帐篷那边走,继续说:“主家有的也是外行,所以要找有经验的人盯一盯,当然本事不同人价格也不同,这越富丽的帐篷里的人越有本事。”

            项逢问:“那坑里的人我看不是一家的,这真采到了好货归谁是先定好的?”

            阿奇耷眉笑着说:“的确不是一家的,都是主家雇的,采到了好货归谁明面上说是事先划好,实际上是按主家势力大小。”

            项逢眯了眯眼说:“若是没势的运气好捡了便宜又被逼着交出来,心有不平,不就只得见血了?”

            阿奇说:“能得补偿,当然跟那玉石的本价比是差多了,这世道本就这样,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

            见项逢还有往坑里望的意思,阿奇忙说:“龙坑里的那些开采的都是出苦力的,便是死在里面主家也就是通知家里人来拖走,帘子一裹,担架一放。大哥您不必看,免得脏了眼。”

            距离玉二爷的帐子还有一公里左右,项逢问:“这雇玉二爷的人可是当地玉商?”

            阿奇五官挤作一团,小声哎呦了一下说:“这我是真不知道啊,我若是知道,早在路上就跟您说了。”

            项逢的手在阿奇后颈处拍了拍,挨上的那一刻阿奇整个人僵硬得一动不动,连耳朵尖儿都要竖起来了。

            项逢笑着说:“好好带路,你是个聪明人,哥信你。”

            阿奇努力让脸上堆出笑来,但是整张脸很僵硬,刚刚真的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正欲上前走,步子迈得又急,腿一软,这时曹时撑住了他说:“小心啊,阿奇,你这要是摔死了,项哥不就白救你了。”

            曹时后三个字咬得重,阿奇又是一抖。

            刚一近玉二爷帐子,项逢就闻到了一股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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