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萝兰脚上裹了好几层纱布,上次魅欢蛇咬的伤口还没好。
这都过几个月了,皇族公主娇气得很。
脚不好还出来走,这不自相矛盾么?
灵橙跟随在谢萝兰身侧,手里提了食盒,两人朝凉亭这里走来,似乎是想找个地方赏景吃食。
一眼看到梁婧仪,狰狞面色立刻爬满谢萝兰表情,动动嘴唇,两人隔空无声相对。
此一时彼一时,谢泽渊势大,加上崇善皇对他疼爱有加,风头正盛。
从景和宫传出来的消息,宫里人便知道谢泽渊对梁婧仪有多么喜爱,甚至可以弯腰垂首为她擦拭鞋尖灰尘。
当然很多人也是不信的,以为是景和宫下人夸大其词,毕竟身份高如皇子,断然不会做出此等自降身份的事。
宫里风言风语,三人成虎,传什么的都有。
谢萝兰咬碎银牙,眼神淬毒似蛇,瞪着梁婧仪。她做事冲动,灵橙随主,但灵橙需顾忌后果,得考虑动了梁婧仪之后能不能活下来。
她见过谢泽渊和梁婧仪在一起的样子,深信那些传闻是真的。
梁婧仪对谢萝兰好感程度几乎为零,懒得和她客气,自也不会让地方给她。
发觉谢萝兰有所行动,灵橙连忙拉住她:“公主,算了。”
前些日子惠妃那张脸“毁了”之后,崇善皇对谢萝兰颇有微词,延续至今。
皇后警示过,绝不能再生事端。
灵橙只顾着劝谢萝兰离去,全然忘记说的话有何不妥。这句话正中谢萝兰怒点,她是谁,她是大齐最尊贵的公主,岂能为一个看不上眼的“下人”让位?
蹭蹭走到凉亭上,谢萝兰毫不客气:“谁让你坐这里的?出去!”
梁婧仪好生无辜,坐着也能躺枪。
她倒也不急,慢悠悠翘起二郎腿:“没记错的话是我先来的吧,公主,凡事是不是该讲一个先来后到?”
“笑话,本公主说话做事,岂容你辩驳?”
她气得不轻,一巴掌拍到大理石桌子上,威震声势。
梁婧仪饶有意味地点头,目光放到谢萝兰脚上。和什么人说什么话,与谢萝兰对垒,梁婧仪唯有比她更嚣张,才可以压制她的气焰,启唇轻笑:“说的是,公主的脚还没好呢,这都多久了?犹记那天从太子殿里带了条小蛇出来,谁知手生管不住,叫它跑去公主身边,叨扰了公主,惭愧。”
谢萝兰一愣,面目狰狞:“是你放出来的蛇!”
梁婧仪捂住唇角,像是说破了什么秘密似的,惊讶道:“公主难道不知道么?还以为公主善心,原谅我了呢。”
明里暗里嘲讽谢萝兰,就算告诉你是我做的又怎样?
你能奈我何?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梁婧仪。
谢萝兰只觉脚踝又开始痛起来,全然忘记她如何让梁婧仪下跪,失去尊严,双手烫起泡,却只能憋着隐忍不发。涂满丹蔻的手颤颤巍巍指着梁婧仪,双瞳目眦欲裂:“你!你怎么敢!我要杀了你!”
双手隔着桌子探过来掐梁婧仪脖子。
梁婧仪本可以躲过,身形闪避前余光瞥见凉亭外宫殿拐角露出一片黄袍,无声笑了笑,没躲。
谢萝兰要做恶毒公主,她便做柔弱白莲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修长的指甲掐进脖子薄薄的肉里,灵橙吓得尖叫:“公主!”
谢萝兰怒起来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疯了似的掐梁婧仪脖子,势要将她掐死掐断。
梁婧仪憋的脸红脖子粗,血肉相融的青筋暴突,双手轻轻抵住她的手,并没有挣扎,依旧在笑,语调抖得不成样子:“静柔……公主,你,想……杀,杀了我……吗?”
最是见不得梁婧仪嚣张的笑容,谢萝兰逐渐被怒火侵蚀理智,缩住她脖子的手一点点收紧,咬牙切齿,似疯似癫:“笑,我让你笑,下地狱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