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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夫人双眸一眯,充满审视的看向裴遇,见这少年生得高大威猛,何须阿宁来救?

            莫不是用心不良,故意设计?

            顾夫人并不是好唬弄的人,遂道:“阿宁究竟怎么救的你,仔细说来?”

            晓得自己面前这人是顾宛宁的至亲,摄政王裴遇拿出十二分的小心,态度诚恳又谦卑道:“当天午后,我在街上闲逛,一时走神,不小心将少夫人的马车给撞了。”

            顾夫人眼中一抹异色一闪而过,便听裴遇又道:“我呀,皮糙肉厚,竟生生将马车撞得掉了一层漆,不想少夫人半点不怪罪,甚至还悉心询问我有没有被撞坏,又是带着我去医馆,又是将我给收留到身边,给我找了一份活计做。”

            “本来嘛,就是我将少夫人的马车给撞坏了,但少夫人不予计较,反而以德报怨,真真是在下的大恩人。”

            他声音阔朗,以至于在屋子里的顾宛宁都听到了,顾宛宁不由得嘴角抽了抽,然后缓步走了出来。

            “母亲,事情同他所说的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无须在他身上费功夫。”顾宛宁给裴遇使了个眼色,道:“你且先下去吧,这儿用不着你伺候。”

            裴遇挠了挠后脑勺,充满感激道:“少夫人,我晓得了。”

            顾宛宁整个一无语,也不知他又脑补了一些什么。

            “这人倒是个十足十幽默的人。”顾夫人望着裴遇离去的背影道:“虽只是个小厮,但底细也要查明白,说到底你如今虽于苏子陌之间占于上峰,却也依旧不能被人拿捏住一丝一毫的把柄。”

            世人对男女的要求不尽相同,男人若同旁人有些什么,只会被说风流。

            女子则不然,丝毫的行差踏错都会将自己至于万劫不复之地。

            从前不是不曾有过要赌一口气而破罐子破摔的人,轻者被休弃,重者被沉塘。

            这些人无一例外被世人所鄙夷,活着同死了也差不了多少。

            顾宛宁点点头,“是非轻重我晓得。”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争一口气,而是争一个公道,争顾家阖族人的性命。

            听闻苏夫人的来意,顾夫人立即意会到苏夫人的用意,她看向顾宛宁,“母亲先过去,一会儿母亲让人唤你过来的时候,你再过来。”

            顾宛宁颔首,目送顾夫人离去。

            苏软软的目光追随者顾夫人而去,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软软很喜欢外祖母?”顾宛宁问道。

            苏软软点点头,“我想与外祖母一直待在一处。”

            苏家上下待苏软软这个孙辈说不上好,自也说不上不好。

            但那种独属于至亲之间的亲厚是没有的。

            在顾夫人跟前,苏软软觉得自己无须顾忌什么,外祖母包容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亦或是做什么,外祖母都会喜欢自己。

            她喜欢这种被人包容的感觉。

            顾宛宁看着女儿,认真道:“既是软软喜欢,那娘自是要努力达成软软的心愿。”

            此时墙头突然露出个人头,顾宛宁看向一脸无辜的裴遇,嘴角不由又抽了抽,努力作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裴遇反倒是笑了笑,又三步作两步的走近前来。

            “方才谢过少夫人替我在顾夫人跟前说话了。”裴遇站定,低头看向顾宛宁的目光透露出浓浓的缱绻温柔。

            顾宛宁似无察觉,“哦?我如何替你说话了?”

            裴遇更近一步道:“少夫人知我嘴笨,怕我在顾夫人跟前露了怯,遂让我下去,我应是没理解错吧?”

            顾宛宁直视他的双眼,那一双瑞凤眼中透露出的神情足以迷惑人心,偏裴遇又无辜的眨了眨眼眸,竟令人不好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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