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萧景辞在逸天影业的会客室见到了《陨落》的导演。
和萧景辞想象中的导演形象完全不同，陨落的导演是个头发都掉完的中年男人。
他身上穿着起了毛球的肥大毛衣外套，一双最基础的黑色帆布鞋洗的快要发白了，牙齿上留着常年吸烟的痕迹。
他个子不高，身材很瘦小，腰板却挺得直直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文人的傲气。
不知怎的，让萧景辞想到了他在国子监的先生。
“你好，我叫柯舟。”导演神色如常，语气淡淡的自我介绍。
他的表情并不热情，甚至有些疏离，从进门以后，也只是和萧景辞礼貌的握了手，径直就找了位置坐下了。
完全没有因为萧景辞拒绝了陈导的本子表现出一丝的兴奋和感激。
气氛有些尴尬，萧景辞轻声咳嗽了两声，礼貌的自我介绍：“你好，柯导演，我叫萧景辞。”
“我知道你，年少有为，第一次拍电视剧就拿奖了。”柯舟平静的看着萧景辞的眼睛，语气中听不出刻意恭维的意思。
就是陈述事实的样子。
“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萧景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到柯舟对面坐下。
“也不能算运气。”柯舟幽幽开口，接过秘书端来的咖啡放在面前用双手抱着接着说：“你身上有种天生的王公贵族的气质，演古偶正合适。”
萧景辞愣了愣，发现这个导演是有东西的，只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这让萧景辞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能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接下来的话，让萧景辞更是完全招架不住。
柯舟打量了一会萧景辞，浅浅的摇摇头：“可惜你不适合我的主角。”
这话让萧景辞尴尬了一下，他心里并不生气，反而对面前的导演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他沉默了片刻，嘴角微微扯起，看着柯舟发问：“柯导这话又是从何而来？”
柯舟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抬头看着萧景辞的眼睛：“厚度不够，你出身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本就和我的主角大相径庭，加上刚演戏不久，资历太浅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不卑不亢，还是和刚才一模一样，就是陈述事实的样子。
就因为他陈述的是事实，才让萧景辞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处反驳。
萧景辞窘迫的摸了摸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柯舟语气诚恳：“柯导，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剧本。”
“感谢你的喜欢，无意冒犯，只是陨落是我准备了好几年的本子，谁都不能毁了他。”说着他的目光透过萧景辞往远处望去：“若是碰不到合适的演员，我宁可不拍。”
这话说的萧景辞有点无地自容同时又对柯舟心生敬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复。
柯舟似乎也不在乎萧景辞作何反应，眼神望着远处又回到了萧景辞的脸上：“这个剧本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我这么认真，也是不想辜负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