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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景年前世今生都没什么大志向,觉得日子平平淡淡的挺好的。

        重生前,媳妇总说他不上进,他不否认这个事。

        但是什么叫上进?!房子、钱、车样样不缺,还非要事事和别人比。

        要是找准一个目标当参照物也行,但不能转着圈比吧。

        不比就是不上进,而且有点争执就拿这种模棱两可的问题说事。

        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两人都觉得烦了,就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结果陈景年又恢复了自由之身,躺得更惬意了。

        这样不争不抢的陈景年在在很多人眼里,简直傻到家了。

        但陈景年倒不觉得自己傻,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从小到大他不占别人的便宜,也没吃过什么亏。

        他觉得自己就是懒,还把这种懒归咎于是后天备受打击才形成的。

        因为他见过那些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妖孽,也曾和一个闭眼睛听课,听舒服了张口就唱、每次数理化考试都是满分、被大家称为科学怪人的家伙当了半年的同桌。

        所以从那时起,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和这些非人类差得太远了。

        当进入大学这个小社会后,陈景年发现他不仅没有安邦鼎世之才,更不具备驰骋商场,尔虞我诈的资质。

        所以,在毕业后,他才老老实实地服从分配,选择了一条自己觉得幸福的路,而不是去当别人路上的一粒石子。

        在重生前,刚过而立之年的陈景年曾经对自己的小半辈子做过一次总结。

        总结的结论就是:懒是不可能改得掉了,已经印在了灵魂里。

        等重生后,在全国人民都穷的年代,没有什么大志向的陈景年,反而更安于粗茶淡饭了。

        在他的想法里,只要给囡囡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只要照顾五叔儿颐养天年,只要姐姐过得幸福,只要不给这些浓于血的亲长多添一丝一毫的麻烦,那就非常完美了。

        ……

        “你五叔儿这两天怎么样?”

        赵长顺看着陈景年的身形神态,觉得这个曾经吓得人魂飞魄散的孩子真是越长越结实了。

        他现在每次见到陈景年,都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声音不由得又大了几分:“对了,天冷了,你先别急着去买煤球,我淘换了点硬煤的煤票,还没送过来。到时候咱们几家把硬煤分了,你再少备点煤球就够用了。”

        “得嘞,干爸。我五叔儿那边您就放心吧!”

        陈景年趁着葛玉芹去拾掇菜,坐到了赵长顺的跟前小声说道:“干爸,您还是把介绍信给我吧。就我五叔儿那脾气儿,今儿我要是不去,明儿他肯定自个儿就去了。

        这点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真要是让我五叔儿受了潮气、着了凉儿,到时候大家都跟着揪心。”

        “我也知道拦不住你,介绍信是可以给你,但你得加件你姐夫的衣服,另外啊,你小子下回就不能换个法子忽悠你干妈,看了十多年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赵长顺仿佛从陈景年的神态举止中看见了二弟陈京生的影子,他摇了摇头从茶几下的铁盒子里拿出一张纸。

        多好的人啊,苦熬了那么多年怎么就没熬过来呢!不仅自己没熬过来,还熬空了媳妇,也差点坏了这陈家的血脉。

        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了下眼睛,赵长顺怎么瞧都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个棒小伙子,会是那个让妻子在一天内心伤昏厥了两次的孩子。

        他记得葛玉芹当时是咬着嘴唇填的病危医嘱,填完那份医嘱,葛玉芹瘫坐在楼梯上嚎啕大哭,挂号本上喷了数不清的血点子。

        肺炎、高烧,连着抽了两天两宿,最后身子都擦完了,却被他姐姐给打醒了。

        随后三天下地,五天出院,别说旁人,就是这些亲眼看着的家属、亲戚都不敢相信当时的那个场景。

        “干爸,我干妈的手那是拿手术刀的,她薅我耳朵还好点,最起码这手落到了实处。您知道什么是最吓人的吗!就是我干妈拿手指头比划的时候,那手随时可能落下来又没落下来,看得我肝儿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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