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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10个多月的艰苦努力,五名罪犯已有四人落入法网,专案组当前的工作,就是将最后一名罪犯赵永胜抓捕归案。

            可是,无论是老瘫还是张启祥,谁都不知道赵永胜现在何方。据他们说,那天晚上,在抛尸回来的路上,赵永胜就借故离开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谁见过他。只是后来魏振海曾经夸口,说他把赵八斤给干掉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刘平把查找追捕赵永胜的任务又交给了梁培勤,指示尽一切努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因为这不仅关系到全案是否完整告破,也关系到对魏振海的定罪量刑。

            转眼已是11月初了,梁培勤了解到,赵永胜的妻子刚刚生完孩子,近日有人给她捎来一些白糖。会不会是赵永胜呢?为了从赵妻口中获知赵八斤的下落,老梁和贺键再次来到赵家。

            赵妻刚出满月,头上裹着毛巾,虚弱地靠在床头上,脸上带着冷漠的神情。她出身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却鬼使神差地嫁给了赵永胜这么个文盲。为此,家里人跟她闹得不可开交,一气之下她搬出家门租房另住,与父母兄弟也不经常往来。眼下,她更是只身一人,只与嗷嗷待哺的婴儿相与为伍,心中的愁苦自不待言。

            梁培勤从赵妻姐姐处了解到这些情况,决定攻心为上。因此他进门就说:”咋样,身体可好些?你这里也没有个人照顾,我们给你带来一些贾三包子,还热呢,吃吧。”说着将手里的包子放到桌上。

            赵妻不满地说:”你们还来干啥呢,我都讲过了我不知道的……”

            梁培勤耐心道:”你有顾虑,这个我们能理解,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你不讲对你自己也没啥好处。”

            赵妻头一歪:”我不知道,有啥讲的?”

            ”你的情况我们也都知道,最近有人给你送来20斤白糖,可有这事?”

            赵妻垂下眼皮,不再吱声。

            ”你讲一下,是谁送来的?……我对你讲过多少遍了,知情不报是要犯罪的。希望你不要继续错下去,我保证不难为你,咋样?”

            赵妻还是一言不发,梁培勤站起身:”咳!我就不明白,你咋就对他这样死心呢?!你对他好,可知道他对你是个啥样?”

            也许任何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唯一支撑她的就是丈夫的那点感情了,所以她听了这话,不由得抬起头,显出困惑的神情。

            梁培勤在屋里走了几步,停下来说:”他在外面胡搞呢。你怀了娃,他跟汪立琴,一个野鸡,'蚌',胡来呢!”

            赵妻惊问:”真的?!……我不信……”

            ”咋就不真呢?!要不是他跟这'蚌'胡整,也就没有这一串串杀人案了!”

            赵妻楞了片刻,突然埋下头,放声大哭:”我过的这是个啥日子呀!我是一门心思对他好啊……”哭声甚是悲伤,梁培勤和贺键交换一个眼神,叹了口气。

            哭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用毛巾胡乱将泪水擦去:”这糖是八斤托人送来的,但没有讲他在啥地方……”

            梁培勤连忙问:”啥人送来的?”

            赵妻说:”这人我也不认识,他讲他是啥电力安装公司的,姓李……”

            虽然不太明确,但毕竟获得了一条可供查询的线索。梁培勤和贺键走遍了所有电力方面的公司,终于在一家水电安装处找到了这个姓李的职工。他回忆说:”当时正好我要回西安,他就给我个地址,让我给他媳妇带来一些白糖。我真的是不知道他犯了这么大的事……”

            梁培勤安慰道:”不要紧,不知道不为过嘛。老李,你现在讲一下,他在啥地方?”

            ”在甘肃的酒泉,我们公司在那里有个安装队,他在队里栽电线杆子哩。”

            ”刚才你讲他在那边叫个啥名字?”

            ”他这个人怪怪的,不咋爱讲话,我们都管他叫'大怪'。”

            从水电安装处出来,梁培勤让贺键去买到酒泉的车票,他自己则回局里向刘平局长作汇报。

            贺键先到车站找熟人订了几张车票,突然想起舅妈最近住了院,便折回头往医院赶去。小时候,贺键的父母在外地工作,他从小在舅舅家长大,舅妈待他如同己出,而他,对舅妈也视若母亲。据舅舅讲,她这次病发是凶多吉少,只怕难保无虞。本来早该来看望她,可这些日子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每想到此,他心里便感到不安。

            舅妈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拉着贺键的手想说什么,却已经发不出声音。贺键想安慰她几句,一时也想不出该说什么,只是红着眼圈说:”舅妈,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第二天,梁培勤、贺键、赵瑞安和郑伟一行四人,顶着大西北凛冽的寒风,向大漠深处的酒泉进发了。他们在兰州稍事停留,取得了甘肃省厅的大力支持,然后又踏上了西去的列车。越往西,天气也就越冷,他们出发时穿的衣服不算太厚,根本无法抵御剌骨的寒冷。一下火车,第一件事就是跑商店,四个人每人买了一条羊皮裤子,直接套在最外面,远远看去,他们与一群羊倌无异。

            来到酒泉市公安局,局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省厅的电话已经来过了,你们的事嘛就是我们的事,不要客气。接到电话以后,我们做了初步调查,确实有这么个电力安装队。不过,他们现在在金塔县施工,离这里有90多公里呢!”

            ”那我们就赶紧去金塔县。”梁培勤表示。

            局长说:”好的,你们先住下,过两天我派车派人送你们。”

            梁培勤着急地说:”局长,你看,我们就不住了,能不能连夜派个车?”

            局长一听,连连摆手:”不行!气象台已经预告了,今晚有特大沙暴,万万是不能去的!”

            ”局长,帮帮忙吧,案情重大,不敢耽搁啊!”

            局长耐心地说:”这不是帮不帮忙的事,你们不知道沙暴是咋回事,咳!就算是我让你们去,有谁敢去呢?当地人可知道沙暴的厉害,不行!那是绝对不行!”

            梁培勤想了想:”那就这样,你给我们一辆车,我们自己去。”

            ”我要咋讲你才能相信呢,去了要送死的。”

            ”局长,都是干这一行的,我们的心情你应该理解……”

            局长无奈,只得摇头道:”我给你们安排一下吧,就怕没人敢去。”他冲外面喊道:”小马!小马!你过来!”

            司机小马推门进来:”局长,啥事?”

            局长说:”小马,这些是西安市局的同志,要到金塔县执行任务,你能不能送他们……?”

            话未说完,小马脸色就变了:”局长,你不是想害我吧?!沙暴要来了,你不是不知道!”

            局长对梁培勤等说:”你看咋样?我说啥哩?”

            梁培勤上前:”局长,你只要把车借给我们,人就不用去了。”

            局长为难地望着小马,小马掏出车钥匙递过来:”你不要看我,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梁培勤接过钥匙说:”局长,有这车就行了,再借一张地图给我们,可好?”

            局长叹口气:”你让我说啥呢?你这位老同志咋就这么拧哩?!……路上多注意些,情况不好就歇下来,千万不能离开车,不管沙暴把车吹成个啥样,你们都必须呆在车里。咳!明知道有危险,我也不能命令人家孩子,还请你们理解。”

            梁培勤由衷道:”这就非常感谢了……”

            局长与众人一一握手:”还说啥呢,只有祝你们一路平安了!”

            梁培勤等来到院里,刚要上车,就见小马从楼里追了出来。他一句话不说,从贺键手里夺过车钥匙径直向汽车走去,大家见状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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