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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凝滞。

        掌柜的眼皮抽了抽。

        见过送礼的,没见过能将送棺材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而崔韫也没过多的诧异。他甚至未有不虞怒火。只是审视的看着沈婳,试图从她眼里看出什么。

        但女娘的眼眸很纯粹干净。

        男人平淡的神色难得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浅但褪去疏离多了股暖色温润。

        “沈娘子破费了。”

        沈婳:“别客气!”

        她甚至难得热情:“你若哪里需改动,同师傅说便是。”

        崔韫眸色幽深,沉吟片刻倒是配合。

        “夜明珠就不用了,若我故去,劳师傅将我腕上的金刚菩提手串取下,点缀其上。”

        他循规蹈矩多年,不知为何,许是这样的沈婳取悦了他,他便无伤大雅的陪小娘子胡闹一番人前放纵一次。

        崔韫嗓音仍旧淡淡。

        男子与身俱来的贵气,总是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他负手而立,神色平静。俨然是办公的神态,谁能想到他在交代身后事。

        “至于雕刻,便雕些经文吧。”

        即将退下颐养天年,还能在前接上两笔大单子的师傅激动:“是!”

        掌柜麻木:“……”

        真是一个敢给,一个敢要,一个……敢做。

        崔绒气的跺脚:你们都欺负我!!!

        谈完了这些,又交了定金,出了铺子后,沈婳一身轻松。

        她便要同崔韫告别。

        就听崔韫睨着生闷气的崔绒:“一线天酒楼还去吗?”

        崔绒怎么可能这般轻松被哄好。

        她抬着下巴,高傲:“不去。”

        崔韫也不急,语调不急不缓:“酒楼最近出了不少新菜色,奶油松瓤卷酥,燕窝溜鸭条,随上荷叶卷的⽣烤狍⾁,还有你最爱的黄焖鱼翅。”

        “你也知酒楼的规矩,招牌菜色一日只招待五十桌。若去的晚了,可就没了。”

        崔绒有没有咽口水沈婳不知,但她是咽了。

        沈婳……好饿。

        时刻留意沈婳的倚翠,心下一凛,连忙拉住她,附其耳小声道。

        “娘子,成妈妈已在家中做好饭菜了。更何况,您入嘴的吃食得小心谨慎些。”

        沈婳遗憾,但她很讲道理的不容反驳。女娘娇气又弱不禁风:“我就要吃。”

        倚翠无奈:“去去去,奴婢这便吩咐成贵。”

        沈婳当即笑开。

        而,崔绒急了。

        “二叔,我们快去,别让她抢了名额。”

        沈婳:???

        她也不告辞了,蹭蹭蹭上马车。丝毫看不出时间是重症未愈的人。只听她发号施令。

        “成贵快走,去抢小鬼的名额。”

        崔韫亲眼目睹车轮滚动,他的心口早已沉寂枯涸。已是许久未见如此鲜活的生命了。

        明明命不久矣,唯有等死的份,一个娇柔做作的女娘,不该日日以泪洗面?为何沈婳反将每一日过的异常精彩。

        这晦暗的人世间,难到有那么值得留恋的吗?

        反应过来的崔绒愤怒:???你是人吗是人吗是人吗?

        “二叔!走。”

        回应她的,是男子若有若无的一声轻笑。

        ————

        送走了两名瘟神,掌柜冲老头一顿斥。

        “你说说你应什么?那种要求我活这么久头一次见!你也不嫌麻烦。”

        老头笑意收敛,他也绝非是吃素的。

        “阳陵侯府的侯爷,御前红人大理寺卿你能拒?”

        “这种活我就乐意接,怎么,你辞退我啊!”

        说着,他大摇大摆的回了内室做图,管事挫败的长吁短叹。

        姬纥同姬霍便是此刻来的。

        姬霍心口怦怦跳,险些连道都走歪了。激动连连:“那小女娘你认识?我阅女无数,假以时日,她定然美的惊人。”

        “都说那颜家女娘温婉美如玉,她,我是没法肖想了,也无缘分,可方才那个娇气又懵懂,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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