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年很快取来一只玉斛,楚颜夕道:“还借大人刀具一用。”
从太医箱中取了一刀,往手剜上轻轻一割,婉儿惊呼一声:“娘娘!”鲜血已从她手婉上流出,淌在雪白的玉斛中。
楚颜夕新近侍寝,宫中除了她,再无她人之血能用,,太医自然不敢张口,如今见颜夕自己割脉放血,心中惊叹,都道后宫之中刀光剑影,不想却有这样不惜自残救人的后妃。
众人皆紧张的注视着那鲜艳的血流入斛中,不敢大声呼气。
婉儿心慌意乱,又不敢阻止,片刻时间,竟似有千年之久。
“够了,娘娘!”太医见快满斛,急忙取了金创药上前为颜夕包扎,婉儿亦赶紧上前帮忙。
“速给淑妃娘娘熬药!”
已有宫人速去取了药来,快速煎制。
裴锦岚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亦隐隐听见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时忘记痛疼,呆呆看着楚颜夕鲜红的血缓缓注入斛中。
“姐姐,你忍一忍,药很快就熬制好了。”颜夕重坐到榻旁,微笑着轻声安慰她。
“妹妹!”裴锦岚痛哭失声。
这一生,除了父母至亲,谁曾这样待她?对了,颜儿,除了颜儿,再没有这样待过她,只可惜颜儿不该爱上皇上,不!是皇上不该爱上颜儿。她那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想不到如今在这深宫之中,竟还有这样的女子,愿为她割肉流血,为她治病。
“皇上驾到!”
众人忙跪下。
“颜儿。”封栎晟扶起颜夕,惊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有什么,不要紧的,皇上。”颜夕缩回手,示意封栎晟看看裴锦岚。
封栎晟转身看了看榻上的裴锦岚,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乌紫,双目失神,枕上及用手捉过锦被之上,湿濡濡的一片,不禁心神微动,道:“爱妃,怎么忽的发这样的病来?”
裴锦岚久未被封栎晟关怀,听他声音柔和关切,不禁哭泣出声,道:“原是臣妾旧病,入宫来却是重未发过,不想今日一发便是致命般。”
封栎晟传了太医问话,太医将事情始未呈报,封栎晟喝道:“糊涂,这样的方子竟然敢用!”
太医吓得慌乱跪下,额上冷汗如注,道:“皇上恕罪,臣……臣也是救人心切。”
“皇上,是臣妾让太医开的药方,怕耽搁时刻,误了姐姐病情。”
“以后这等奇葩的方子,不可在宫中胡乱使用!今日看你救淑妃心切,不治你的罪就罢了。”
那太医急忙允诺退下,悄然抹了一把汗。
封栎晟拉过颜夕的手,仔细看了看,向太医嘱道:“切记给颜妃娘娘每日上最好的金创药。”
太医又诺诺应承。
“爱妃,虽是为救淑妃,但你也太过鲁莽了。”
封栎晟轻抚楚颜夕的手,爱怜万分。
“姐姐病重,皇上也是担心的,臣妾为皇上分忧原是分内之事。”楚颜夕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