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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不太懂。”

    秀美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眼眸恍惚了一两秒,又很快恢复正常。

    女帝抿着唇软在椅子里,宽大的衣袍套在过分纤细的身体,显出一小块莹白莹白的肤色。

    ——她只对二公主没有用过自称,如今对他也不用了。

    喉结上下一动,青年怔怔地与陛下对视:“我也不懂,您的意思。”

    他眼眶下满是青黑,眼中的红血丝多到吓死人。

    若是仔细看他,谁也不会信他是个身体康健的人,走到哪家医馆门口,就得有两个药童把他拉扯进去。

    他站着,女帝坐着,可两人出乎意料有着相同脆弱的外形。

    她先挪开了眼睛,虚虚落在桌上的几根笔上。

    “因为我没有在意那些女子,所以你觉得我不在乎你吗?”

    女帝刚问出口,又自己觉得不对,摇了下头:“不,不止。还有那两枚药丸……也让你很痛苦吗?”

    “是否有其他地方?我,一时想不到。”

    ——青年从未见过陛下有这样迷茫的时刻,好像考场上一个拼尽全力也搞不懂出题人意图的书生,她绞尽脑汁、费力体会,可就是没亲眼见过没亲手摸过而束手无策。

    陛下宠爱人的方式太单一了,只会一味地对人家好,有好东西就给,有时间就多说两句话,其余什么也不会表达。

    先帝没有教过她,宫里的嬷嬷没有教过她,他也……没有教过她。

    但他却在这里责怪她不懂爱,不懂吃醋,不懂介意。

    她是南流国最尊贵的人呐,在不懂之后能这般轻易问出口,丝毫不觉得有失身分。

    ——反观他自己。明明想要更多的是他,各种不满的是他,满心委屈的也是他。

    一声不吭。

    把他的陛下丢在孤零零的椅子上不管不顾,甚至险些动了危险极端的念头。

    他怪她怪得那么容易,原谅得也这么容易。

    *

    “嗯?”

    忽然被疾步而来的青年抱住,眼前落了一片青色,女帝疑惑地抬了下头——

    不等她眨眼看清,那人的吻便轻飘飘印在她眉心。

    “都是臣的错,陛下。”

    他紧紧抱着女帝的腰,闭紧了眼似是无颜再面对她的一个眼神:“臣甘愿领罚。”

    “……”

    女帝歪了下脑袋,还是个不解的样子。

    但看见青年颤抖不止的眼睫时,她停了停。

    然后慢慢抬手,摸着青年微凉的脸,轻声道:“那朕罚你今晚把你心中的不愉都讲清楚,一个字也不许漏。”

    许久,她才听见一道颤着的音:“……是。”

    *某日*

    女帝与巫大人一同去御花园赏花,结果丰宁郡主不小心冲撞了圣驾,还对一袭青衣的青年一见钟情。

    这位郡主是先帝在时特封的,她的父兄立了大功,却不幸死在边疆——先帝怜她家中无人,就接到宫中让白月光养了几日,印象都还不错。

    丰宁郡主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老实实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从未跟陛下要过什么,也不知陛下的夫君是这位。

    她只当巫减是普通的青年才俊,因什么什么优秀被陛下看中了来游园呢。

    虽然巫减很快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丰宁郡主却仍有些不大想死心的意思——

    陛下身体越来越不好是公认的事实,而且看今日她连走都要人扶、没两步又得歇息的虚弱样子,可能真的就今年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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