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几百年的道行，如今骤然受到重创，区区一个小书生的阳气，自然是远远不够。
但如果只是勉强用来应急，倒也不是不行。
稍微吸了一点阳气，看到宁采臣忍不住皱起眉头，嘴唇变得苍白。
聂小倩无奈一笑，停下了吸收。
要是换做往常，换做其他人，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方吸成人干。
阴间百年，人间几十年。
这么长时间走过来，聂小倩能从刀山火海中走出，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有今天这个修为和境界。
怎么可能没杀过人？
手上怎么可能会没点血腥？
只不过是考虑到自己体质特殊，聂小倩很少吃人罢了。
长久下来，也就吃了一百多个人。
和其他同境界的女鬼比起来，已经算是少之又少。
但也绝非什么善类。
换成普通人，连杀一百多人，绝对属于杀人狂魔中的杀人狂魔。
也就是聂小倩本身身为女鬼，还有数百年经历，总体看起来，平均下来几年才杀一个人。
显得好像很干净似的。
眼看着自己即将魂飞魄散。
这白衣的女鬼面带惨笑的倒在了书生身边。
躺在这书生的身边，静静的透过大殿的天花板，仰望星空。
曾几何时，她也想当一个好人。
奈何，投胎技术不佳，上辈子功德没攒够。
投入一个穷苦人家，长得好看，也就成了一种原罪。
等到十六岁，家里就逼着聂小倩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
为的不过是三两银子！
意外发生，这场婚事最终没办成。
结果聂小倩还是被卖了。
卖的价格还高了点，足足十两银子。
自此变成了青楼瘦马，烟尘中人。
悲剧到这里，还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当年饥荒爆发，战乱爆发，聂小倩直接被人所抛弃。
活生生饿死在了小巷角落里。
死了还没完，由于天赋特殊，加上一点机缘巧合，被黑山老妖看上。
历经无数凶险，总算是从一群妖魔鬼怪中脱颖而出，成了黑山老妖的小妾。
聂小倩本以为到此为止，自己就能好过一点，结果没想到在黑山老妖的眼中看来，所谓的小妾不过是好用的工具。
日子不仅没有变得更好过，反而变得越发煎熬了起来。
几百年匆匆走过。
回想着自己过往的种种，聂小倩眼神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白衣的身影逐渐化为飞沫，一点一点的随风消逝。
旁边的宁采臣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一会儿。
这白衣的女鬼，终究是彻底消失在了世间，化作漫天的烟尘。
随着一阵微风吹过，再也瞧不见。
……
兰若寺，废墟。
正门口处。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此处。
众人抬头望向那参天大树，面色都显得极为凝重。
“接下来，还望大家都全力施为。”
“面对这千年的树妖，我等必须得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