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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小白揉了几下‘咕噜噜’叫的肚子,太饿了啊,前腔贴后腔了,早上只喝了半碗能照见人,却几乎看不见米粒的高粱米粥。

    这也能叫米粥?真是可笑,可丁小白笑不出来,现在能有这样的米粥喝已经很不容易了,就这还是爹娘勒紧了腰带,给他们几个小的省出的口粮。

    不行,她得出去找点食吃,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饿死吧,可这大雪嚎天的,上哪儿去找吃的呢?

    “大壮、小朵,在家等姐姐啊,姐姐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们不许乱跑,好好在家呆着,听到没有?”

    见两个弟妹乖巧地应了,丁小白才推开破败的屋门,迎面一股冷风,夹着碎雪吹进了脖子里。

    丁小白缩了缩脖子,刚要迈步出门,就听到有人扬声喊着,“还懒在炕上暖屎窝子呢,一屋子扫把星,糟烂货。”

    “赶紧出来,把院子里的雪扫了,去河边打水,水缸不打满,今天谁也甭想吃饭,饿死你们几个懒蛆。”

    丁小白跺了跺脚,又缩回了屋里,见两个小的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地,她把两人又给按了回去。

    “大壮,小朵,别理她知道吗?就在家里呆着,等姐姐回来,这大冷的天,你们连个厚实的棉袄都没有,再冻坏了,更要花银钱了。”

    弟弟大壮才六岁,妹妹小朵更是只有四岁,那位正头奶奶也不知道把心长偏到哪儿了?

    儿子、媳妇懒在屋里不用,偏要支使他们几个孩子扫院子打水,这数九寒天的,也真是狠得下心,那心得黑成啥样了?

    两个小的听着外面连绵不绝的叫骂声,都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肩膀,不过看到姐姐坚定的表情,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点了头。

    重新走出屋门,丁小白扭头看看自家四处漏风的破木头房子,又再看向正屋的方向。

    青石底裙的土坯房,屋顶的灰瓦铺着一层浅霜,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光,而那灰瓦下,住着身体原主的所谓血缘亲人。

    爷爷、奶奶、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四叔、四婶,再加上这几屋的孩子,十好几口子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会善待他们一家。

    她这个身体的原主,就是因为去河边给家里打水,没踩稳冬日河边冻上了一层薄冰的青石,才掉进冰窟窿里淹死的。

    要不是正好也有人过来打水,把小姑娘从冰水里捞了出来,她丁小白恐怕连住进这个身体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啊?一屋子大人躲在屋里猫冬,却让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儿去河边给全家打吃用的水,良心都让狗吃了,猪狗不如的畜生。

    又再揉了揉肚子,丁小白毅然决然地小跑着出了院子,太冷了,她感觉自已如果再呆下去,下一秒就会被冻成冰雕。

    想着穿过来之前,自已正坐着游轮出海旅行呢,多享受啊!也不过是看着海景眯了一小觉,再睁眼就物是人非了。

    ‘咳,咳’,丁小白呛了口冷风,抬手拍了拍胸脯,这个身子骨太弱了,又病了这么一场,落下的病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养好?

    算了,想这些有什么用,日子总是要过的,在丁小白的字典里,就没有妥协这个词。

    踩着雪走出了村子,目光所及,除了不远处山坡的林子里,偶尔几棵松树上还有些泛着灰黑的绿色,真是再也找不出一丝绿了。

    可家里两个弟妹还在饿着肚子呢,无论如何,今天都得找着点吃的,左右踅摸了一圈,也就只有这片林子,或许能有点希望了。

    把短了一截的裤腿往下抻了抻,旧棉鞋上顶露出的大脚趾,却是让她无能为力,尽量把手也缩进袖子里,丁小白凛然赴义般地进了林子。

    这是她病好后第一次走出家门,脑子里又没有存留半点原主的记忆,她也只能凭着感觉冒懵走了。

    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子里逛,没一会儿就不分东南西北了,别说找吃的了,现在就是想走回山下去都难。

    也许就这样迷失在林子里也挺好的,饿死的滋味比冻死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得更凄惨呢。

    不过一想起家里的两个小可怜儿,丁小白又重新燃起了熊熊斗志,步子迈的都比刚才大了些。

    上辈子在工作中遇到那么多的困难,也不曾退缩半步,就不信这蛮荒的古代,会连口吃食都混不上了。

    正雄纠纠气昂昂地阔步前进呢,哪想到脚下一绊,丁小白就滚到雪窠子里了,灌了一脖子雪,冻得她直打哆嗦。

    “该死的。”人倒起霉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丁小白嘀嘀咕咕地从雪地里爬起来,正要拍打身上的雪,却模模糊糊听到了些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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