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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坠精致小巧,泛着莹润柔和的光,上面刻着的梅花纹路已被磨得有些平滑了,想来是它的主人时常握在手里把玩。

    傅云绰记得,这是谢渊亭及冠那年,她送给他的。

    他的生辰在立春,只是那一年的立春下了场大雪,扑簌簌的雪无止境般落下,封住了下山的路,也将他们困在佛光寺。

    那时,谢渊亭身子还算好,每日在雪中练剑,他周身剑气如春雾缥缈,铮铮剑鸣回应着寺中悠扬的木鱼声。

    傅云绰总能于睡梦中听见他轻诵剑训,不曾仔细听过,只觉着比和尚念经要好听些。

    那场雪下了很久,山上很冷,她裹着被子,只露出来一张白净的小脸,趴在窗户边,看着谢渊亭飘逸的身姿在雪中起舞。

    一剑结束后,他收剑入鞘,回身笑着对她说:“方才这一剑,殿下可还满意?”

    傅云绰想起他清朗含笑的眉眼,有一丝恍然,她记不太清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的了,隐约只说了一句话:“为何只有一剑?”

    听闻此话后,谢渊亭笑了笑,并未出剑:“其实我还有一剑,不过殿下,今日是我的生辰。”

    傅云绰不明白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无趣地撇撇嘴,缩回身子在被窝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扔了个玉坠子给他,催促道:“快点,本宫要看第二剑。”

    谢渊亭摸着还有些温热的玉坠,仔细瞧了瞧,看见背后那个“亭”字,唇边逐渐荡开一抹笑。

    随后,剑出鞘,凛冽剑光在风雪中耀眼夺目,他说:“殿下,我还有一剑,名:月落霜华。”

    银白剑身映出漫天飞雪,剑尖所过之处,白雪凝滞,刹那间化为霜华。剑意聚拢于一身,天空不再有雪落下,他白衣翩飞,好似清月跌落人间。

    原来这便是月落霜华......

    傅云绰原以为剑只是冷冰冰的兵器,除了砍人并无二用,却不想那日一见,才明白谢渊亭常说的“剑道”二字是何意。

    那是她见过最美的一剑,可惜往后再也没见过,而今看到这枚玉坠,原本模糊的记忆愈发清晰、深刻。

    直至今日,她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记得谢渊亭的名字,记得他的生辰在立春,也记得那一剑月落霜华......

    可是五年之期已过,她现在记得又有何用?

    傅云绰紧紧握着冰凉的玉坠,想用掌心的余温将它捂热,良久后,她问:“他还活着吗?”

    凌幼瑶不想瞒她:“不知道,或许还活着。”

    紫霄宫那一战惊天动地,谢渊亭本就身负重伤,从悬崖跌落,就算有幸捡回一条命,他身上的毒又该如何解?

    现已过去这么久,他若还活着,为何不回来?

    傅云绰抬眸望向窗外,见今年大雪亦如旧年,苦涩地扯了扯唇:“他若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罢了,”她将玉坠收好,“他从前在的时候,公主府也没能困住他,就算他活着,大概也不会再回来了。”

    凌幼瑶看见她眼中酸涩,不知该从何劝,只希望问青能早日找到谢渊亭。

    以往的公主府娇花拥簇,哪怕是凌寒冬日也能见枝头繁花,如今只见满地银白,拂衣园里的琴声也不会再响起。

    凌幼瑶离开了公主府,却意外地撞见南虞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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