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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里,傅修昀去长春宫的日子渐渐少了,更多的时候他都待在承明殿。

    同州没有消息传来,底下各州县一切无虞,似乎在这样的安宁中,终于让人看到了一丝太平盛世的影子,可表面的平静只是假象,意外永远比预料中来得要快。

    这日,久居延福宫不出的太后突然晕厥,一病不起。

    太后醒来后,浑浊猩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抓着傅修昀的手说:“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傅修昀不知道她说的是何人:“母后,您在说什么,谁还活着?”

    太后声音嘶哑:“是他,燕红锦的儿子......他还活着——”

    说完这句,她两眼一翻,手上力气骤然撤回,歪头昏死了过去。

    傅修昀看着太后苍老的面容,眉间凝了一抹沉重,吩咐姚兴正留在延福宫,随后便离开了。

    李总管提着一颗心跟在他身后。方出了延福宫,听他问:“母后说燕红锦的儿子还活着,可知是谁将此事告诉她的?”

    李总管答:“太后娘娘深居简出,平日里贴身伺候着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奴才问过,今日只有一名叫浅月的宫女接近过太后娘娘。”

    “人现在何处?”

    “跌到井里淹死了,这会儿刚捞上来。”

    傅修昀心下了然,吩咐道:“多派些人守着延福宫,以免再出什么岔子。另外,派人去苏家走一趟,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应该告诉苏家一声。”

    李总管垂首:“奴才遵命。”

    宫里的人还未到苏家,京中便传起了孙家唯一的独苗——孙复知其实是苏誉明私生子的事。

    孙家人丁单薄,到了孙仲行这辈,除了他,便只剩下旁支的几个叔伯。早年间,孙仲行的儿子儿媳奉旨南下救治灾民,不幸染上了时疫,双双离去,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中婴孩。

    所有人都以为孙复知是夫妇二人唯一的血脉,却不想他的身世另有隐情。

    苏誉明做梦都想找到那个孩子,听闻此事后,顾不上其他,急忙冲出院子,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顾氏捡起他掉落的鞋,赶紧让人去追。二房、三房的人听到了动静,也连忙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先前慕小小回来就罢了,好歹是个女儿,在苏家也待不了多久,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可孙复知不同。苏家没有嫡子,虽然爵位没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时冒出个嫡子来,不是平白给人添堵吗?

    苏家乱作一团,慕小小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小锦担忧道:“姑娘,现在可怎么办?”

    “哥哥现在还未回京,外面闹得再凶也不过是捕风捉影。”慕小小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张字条,折好交给小锦,“把消息送去宗正寺吧。”

    “诶,奴婢这就去。”

    ……

    时至夏日,风正清,宗正寺里却安静到连风声都没有。

    凌幼瑶扶栏坐在廊下,仰头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空很蓝,偶有飞鸟路过,稍作停留,便扑腾着翅膀向更远处飞去。

    也不知这样看了多久,她都开始犯困了,还是没听见傅明诀的声音。实在等不了,回头看向伏在书案前作画的青年:“好了吗?”

    “嗯,好了。”傅明诀落下最后一笔,将画拿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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