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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傅明诀带着夜色回府到王府,身后跟着两人,一人是江流,而另一人却不知——他罩了一件宽大的黑袍,垂着头,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见他怀里抱了一只木匣子。

    夜里的王府素来安静,只有青石小路两侧亮着几盏石灯。

    三人一路无言,来到了王府最深处。

    江流推开笨重的木门,将傅明诀请了进去,在看过四下无人后,再度将门合上。

    院中静谧无声,偶有风掀起落叶的呼哧声,仔细听,其中似乎还夹杂了一丝微弱的呼吸声。

    进了屋子,孙复知才将宽大的黑袍取下,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腐肉气时,不禁皱了皱眉,看向身旁的傅明诀:“王爷,您让我看的......不会是死人吧?”

    傅明诀站着黑暗中,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若是死了,你也得救活。”

    孙复知无言以对,将怀中的匣子打开,道:“我可不是大罗神仙,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先让我看看吧,要是连我都救不了,便无人能救了。”

    这话纵然年轻气狂,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人不由得想信服。

    傅明诀转头对江流道:“去把灯点上。”

    “是。”

    江流掏出火折子,随之黑暗中迸出一抹火光,由中心向四周铺开,晃晃照亮了眼前的场景——

    还是那座熟悉的铁笼,还是那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只不过这次的她看上去更像一具枯尸。

    凌乱成垢的发丝糊在血迹斑驳的脸上,半截身子埋在发霉发臭的被褥之下,唯一完好无损的右手随意耷拉着,五指修长,只是太瘦,仅剩一张皮裹在上面。

    饶是孙复知见过再恶心、再残忍的画面,在看清眼前之景时,也忍不住犯恶心。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后眉目含霜的男人,问:“她犯了什么罪,值得你这样?”

    傅明诀神色如旧,眸子里并未见半分异常,只说:“你若不想变成这样,最好闭嘴。”

    孙复知果然闭上了嘴,他和傅明诀之间不过是交易,有些事他虽然好奇,但比起正事来说不值一提。

    “她已是强弩之末,我先给她服颗保命丸,吊住她的生气,至于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命了......”

    孙复知一边说着,一边从匣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颗药丸在手心,深吸一口气,才走到女人身边蹲下。

    拨开发丝,瞥见她的容貌时,他微微一怔。

    这人好眼熟......

    傅明诀静静站在那处,看到那张几乎与当年并无二样的脸时,目光陡然变得阴鹜。

    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是身陷囹圄,终不见天日,这张脸还是和从前一样......也正是因为拥有着这样一张足以让所有人见而不忘的脸,才会让她一步步走向绝境。

    美人如蝎,漂亮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是一颗黑心。

    风从窗棂与窗棂间穿过,吹得烛火阵阵晃动,原本昏迷不醒的女人也在这时候有了意识。

    她睁开眼,便看见傅明诀冷冷盯着她,身子下意识一颤,浑浊里的眼里渐渐浮上一层恐惧,嘴里胡乱说着:“不要、不要过来......”

    “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孙复知狐疑地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女人,本想说点什么,感受到背后那道冰冷的视线时,又继续清理起她腿上的腐肉来。

    这时,江流面色凝重从外进来,道:“王爷,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谁?”

    “凌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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