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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明诀脚步一顿,冷冷盯着从黑暗里走出的人。

    “看这模样大概是不记得了,”梁文曜嘴角噙着笑,眼神却是冷漠的,“你杀的人那么多,又怎会记得一个小小户部尚书呢?”

    傅明诀静静注视着他,嗓音没有一丝起伏:“你想说什么?”

    前户部尚书是李雍的事,他记得,因为河堤银两贪污一案正是他处理的。

    可他却不知道此事与梁文曜有何干系?

    梁文曜唇角勾起,道:“李雍死了,他的女儿不久后也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李家的三姑娘温婉大方,十六岁那年与梁家二公子相识,二人情投意合,于三月定亲,却在成婚前夕,遭此灭顶之灾。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父亲被斩首,母亲殉情而亡,她带着幼弟踏上流放之路。

    来不及与未婚夫告别,只留下一封诀别信。

    当梁文曜快马追出京城时,只看到荒凉的军营中,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

    她身上布满血痕淤青,面上却带着温柔的笑,久久凝望着京城的方向,正如初见时,笑如风拂绿柳,可这样的笑,却永远留在了宁州的秋天。

    梁文曜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永远也不会忘记是谁让他心爱的姑娘被凌辱致死。

    “傅明诀,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若不是他,李家不会被流放,阿辞也不会孤苦无依,死在凄凉的漠北。

    梁文曜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悲凉绝望,阿辞的笑容仿佛近在眼前,可只要他迈出一步,便会亲自踏碎这一场虚无的梦。

    “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感觉,你永远不会懂,人人都说你在乎凌清微,可我却看得清楚,比起凌清微,你更在意的——是凌幼瑶。”

    傅明诀目光极淡,只道:“流放是陛下的意思,何况,李雍贪污乃是事实。”

    “你又怎知那是事实!”梁文曜突然拔高了声音,情绪激动,“李大人为官二十载,连旁人的送礼都会拒绝,又怎会贪污?”

    “你又不是他,你怎知道他背地里是什么样的人?”傅明诀嗤笑。

    “闭嘴!”

    梁文曜被他这话彻底激怒,拖着冰冷的刀一步步靠近他,“这样如行尸走肉般的日子,我过得太久了。”

    “如今,我想要你也尝尝失了心的感觉到底有多痛......”

    说罢,一阵阴风扫来,漆黑的林中瞬间又蹿出数十名黑衣人,个个提着明晃晃的刀,将傅明诀团团围住,目露凶光。

    梁文曜在黑夜中微笑着问他:“凌幼瑶于你而言,真的很重要吗?”

    傅明诀冷冽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坚定,薄唇轻启,只吐出两个字:“不是。”

    不是很重要,是非她不可,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和她生死与共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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