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呀,你还挺勇的。”
吴向生礼貌的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宋清露一个回应,眉头紧锁的脸上却满面愁容。
“怎么了?终于为那些被困住的人们打抱不平出了一口恶气,为什么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是不太开心啊?”
吴向生看着鞋尖不小心踩到的雨后路边的淤泥,握紧了拳头。
“罪恶斩除不尽,你我其实也无能为力对不对,今天这一次,也只不过是铤而走险,不仅仅是央首山,这座城市乃至这整个世界,被深深隐瞒的罪恶,却要以这种最见不得人的方式,通过媒体,才能获得关注曝光出来,人性的可怖,无穷无尽。”
宋清露又是一声轻笑,漫不经心地将右手插进裤兜里,低头望着自己同样泥泞的鞋尖,说话的口气里轻描淡写,却又带着一种劝诫意味的语重心长。
“你看,就像是我俩都被淤泥弄脏的皮鞋,有些人想着如何清理干净,而有些人却置之不理,甚至变本加厉地将鞋子弄的更脏,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想要他们脚上的那双鞋子,躯壳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承载他们肮脏灵魂的一个容器而已,就像是——”
“每个人心里的那个恶魔,呼唤你的时候,有的人回头答应,有的人……”
“吴向生,小心!”
随着宋清露的一声惊呼,吴向生身后的一根木棒,径直朝着他的头顶,便挥舞了过去。
毋庸置疑,这是骆新派来的人。
混乱的会场里,交响音乐还在继续,嘹亮的小提琴穿破墙壁,响彻在无人经过的小巷中,如同黑暗中绽放的花朵,同样在吴向生的发间开出一朵血色的花朵。
只是挥舞着木棒的主人,在放下木棒的那一刻,震惊之余,又看见了宋清露的那张脸。
“郭蔼教授,好久不见啊。”
宋清露下意识地拉住瞬间倒地的吴向生,温热的手掌紧紧捂住吴向生被木棒击中的头顶,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那个惊慌失措的男人。
“我还做过您的专访,还记得吗?两年前您却突然失踪了,如今……”
趁着郭蔼愣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宋清露用鞋尖跷起郭蔼失手掉在地上的木棒的一端,伸手握住,抬手就朝着郭蔼的手肘重重地一击。
“真没想到,练了十年的剑道,居然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而令郭蔼没想到的是,以绝对身高优势在黑暗的巷道里的吴向生,面前还站了一个宋清露。
他原本是想把吴向生除之而后快,但却还偏偏遇上了曾经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宋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