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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长钧略一迟疑,到底还是把药给了林氏,自己后退一步,目光仍不离床上人,“伯母,这是军中用的外伤药,止血生肌、愈合伤口,效果极好。”

    “多谢卫三少爷。”

    沈清兰闭着眼,一声不吭,盖在被子下的双手微微颤栗,想起在来京的路上,他几次赠药;寺庙前他屈膝为自己正骨;几天前,自己假称腿痛,他也送来药膏。

    过往之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回忆起来,杨念恩无理取闹,卫三少爷的属下会见义勇为;自己丢失的抹额,卫三少爷捡到归还;还有那碟莫名其妙的煿金煮玉,现在一想,哪有什么莫名其妙?一切皆有因,因自己傻。

    林氏亲手给女儿上药,在那洁白的颈上缠上纱布,这位置委实特殊,缠纱布需要特殊手法,紧不得、松不得,这个事,莫说林氏做不来,就是满屋子的主子、下人,谁又做得来?

    “伯母,我来吧,军中常有伤痛,这种事都是常做的,熟练得很。”卫长钧盯着沈清兰执意闭眼不理他,心里百味陈杂,恨不得即刻捧着她,让她好好看看自己。

    林氏不愿,但试了几次,不是太松就是太紧,松了止不住血,紧了呼吸不畅,最后无奈,只得让位。

    “有劳卫三少爷。”

    他微微一笑,手指触摸到她的肌肤时,轻轻一颤,自己先心跳狂乱起来,低头不敢看左右,一手穿过沈清兰后颈,轻轻托起。

    带着茧子的大手坚硬又温厚,感觉微妙,沈清兰尴尬的面红耳赤、心跳如鼓,往后缩脖子。

    “别动。”他柔声哄道,“我轻点,不会疼。”

    沈清兰闻言,脸红成了虾。

    一屋子人都目瞪口呆,“……”

    卫长钧没有在屋里久留,包扎好后,交代了几句日常护理的要点,就主动退了出去,这让所有人都长松了一口气。

    老安人使了个眼色,带着沈威夫妇等人都出去了,说的是请卫长钧到前厅喝茶,唯有林氏留下来。

    “兰姐儿,你见过卫三少爷?”

    她看着女儿脖子上一圈雪白的纱布,觉得格外刺眼,又不能不惊叹,一个大男人居然能做这么细致的活,可再一想他注视自己女儿时深情又疼惜的眼神、温柔又小心的动作,心里颇不是滋味;更让她不是滋味的是女儿那副假装镇定、实则乱得一败涂地的表情。

    翡翠和碧玉吓得躲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喘,她们俩刚才也受到巨大的惊吓,没想到子渊就是卫长钧,更没想到人家就这么大喇喇的进了四小姐的闺房。

    沈清兰眼皮抖了抖,有气无力的睁开一半,“没见过。”心里说,我只见过子渊,我认识的那个人,他叫子渊。

    林氏明显不信,作为母亲,她不但看出了卫长钧对女儿的情谊,也看出来女儿的不对劲,她盯着女儿看了很久,还是没有追问,轻轻一叹,“没见过就好,今日卫三少爷赠药之援,改天我自会道谢,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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