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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兰入饭厅时,不但沈良夫妇在,徐氏母女也已经来了,梁婉然羞涩的挨在母亲身边。

    林氏心细看见了,忙致歉,“我想着家里人不多,分开吃冷清了,才自作主张坐在一起,忽略了梁小姐,实在抱歉。”转头示意沈之潇回避,又吩咐赵妈妈,“快分成两席。”

    徐氏愣住,张嘴想说什么,终只是低头道谢,灯光下,脸色乍红乍白;梁婉然抿着嘴,偷偷抬眼,望着沈之潇离开,眼泪汪汪的不知是觉得歉意呢,还是另有原因。

    席间气氛有点别扭,林氏大方招待,考虑到徐氏的夫家在磁州,她母女二人在磁州生活多年,这桌菜肴多是磁州风味,心想能合她们的胃口 谁知两人吃得很少,也不说话,满脸的楚楚可怜。

    林氏估摸着两人还在为家变而郁郁寡欢,但她是个爽快人,又不善于劝解,只能默默陪着。

    沈清兰主动为梁婉然添了碗粥,但梁婉然怯生生的望着她,眼中似有警惕,让她也没了搭话的兴致。

    这顿宴席,女眷吃得实在太闷,外间的沈良和沈之潇倒是一问一答、时说时笑的。

    沈良温和不管事,平时家里大事小事都是林氏做主,他只偶尔检查两个儿子的学习,说是检查,也就是心平气和的问问情况,好在两个儿子都很争气,从小到大不用他吹胡子瞪眼,就各自把功课做得像模像样。

    如此以来,沈良乐得做甩手掌柜,孩子们也不怕他,倒形成了父慈子孝的好局面。

    徐氏放下筷子,拉着女儿起身,轻轻软软的和林氏说,“沈太太和沈小姐连日赶路,想必累了,该休息了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林氏笑了下,“徐太太真是善解人意,也好,那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女眷这边由此散席,徐氏母女离开后,林氏也没了食欲,让沈清兰先回去,自己往前头去叮嘱沈良父子少喝酒。

    沈清兰本来也想跟着去凑热闹,但看这意思,林氏是有话要和父亲、二哥说,只得自己先走。

    回了屋,沈清兰立即更衣,叫上碧玉和翡翠,拎上礼物往两位姨娘的院子去。

    齐姨娘和郭姨娘分住在同一个院子的东西两厢,两人感情好,常凑在一起说话、做针线。

    沈清兰去的时候,两人就恰好在绣花,围桌对坐,各人执一个绣花绷子,桌上放着一堆针头线脑和花样图纸,低着头,不慌不忙的穿针引线,也不用看对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几句闲话。

    两人都已经卸了妆,发髻半散,钗环不留,穿着家居衣裳,料想沈良今天是要陪着林氏的,这个时辰也不用见谁了,随意得很。

    “齐姨娘?郭姨娘?”

    这是齐姨娘的屋子,沈清兰上阶的时候听到里头有动静,就喊上了。

    两人听这一声喊,相视一笑,同时放下绣花绷子,一起迎出来。

    “这么晚了,小姐怎么回来了?天黑又冷,路上可要注意点。”

    沈清兰笑着进屋,笑道,“立了春,不冷了,我就知道你们俩都在,过来说说话儿。”

    齐姨娘让小丫头把手炉添了炭送来,塞给沈清兰,“立了春就不冷了?过了清明还有几天倒春寒呢,可大意不得。”递手炉的时候,忍不住又着意摸了摸她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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