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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跟在后面笑,“小姐,这妮子怕不是要背着您卷铺盖跑了?您快拿住了查一查,说不着包袱里藏着两斤熏肉大饼呢。”

    沈清兰大笑不止。

    碧玉气得将包袱往门槛上一放,就冲着翡翠扑过来,与她扭成一团,“死丫头,你才跑呢!你才藏熏肉大饼呢!我今天非让你吃两斤熏肉大饼不可!”

    沈清兰也不拦,自己搬个凳子坐在阶前看热闹不说,还时不时喊一句,“使劲!赢了的奖两斤熏肉大饼。”

    碧玉和翡翠一听,同时“嗷呜”一声,打不下去了。

    春夏交接的好时光,蓝天湛湛,白云悠悠,清风含香,蜂蝶起舞,叫人睁眼可见处处明艳,闭目时尽是惬意。

    庭院里红花绿树枝头鸟,丫头们粉衣绿裙打打闹闹,一切都美如画,沈清兰含笑坐着、含笑看着,好似近日来笼在心头的不可言说的忧伤也渐渐淡去。

    本不该强求的人已经离去,生命中注定的那一个,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沈清兰在阳光和笑声中慢慢平静下来,也学着将心里像枝蔓一样横生竖长的那些不安分、不甘心的希冀一根根、一寸寸剪掉。

    方茹音奔丧回来后,沈清兰去了方府,方茹音去世的这个舅父与方太太关系不太好,还不如舅母亲近,连带着方茹音长这么大,很少与舅父见面,谈不上什么感情,纯粹亲戚间的礼节。

    这点事,方茹音跟她讲过一次,两年前那个舅父做寿,方太太也带着方茹音去了,后来却是一肚子的气回来。

    方茹音拉着沈清兰愤愤地说,“外祖父和外祖母过世早,舅父是长兄当家,因嫌弃父亲当年家贫,要强行退了我父母的婚事,将我母亲再嫁给一个乡绅,是我母亲以死相争,舅父才无奈罢休,我母亲出嫁时,舅父将外祖母生前为母亲准备的嫁妆克扣了大半,理由是补贴母亲在娘家这么多年的花销,母亲一气之下,婚后数年没再回去,后来母亲生了我哥哥,舅母又过来劝说,这才又开始走动。”

    那时候,沈清兰还劝了她一句,“人情往来,不至于落人口实就罢了。”

    方茹音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呢,母亲心软,想着到底是手足,既然重新走动了,也就不计前嫌,每次去都带去重礼,但舅父不知足呢,寿宴上当众数落母亲,说母亲忘恩负义,要不是他这个兄长做主,岂能嫁作司马太太?现在出人头地了,却不顾念娘家,从无提携……母亲气得狠了,当场把当年旧事抖了出来,带我回来了。”

    沈清兰听了义愤填膺,又拍手称快,觉得方太太太硬气了,简直是女中豪杰。

    后来,听说这两年里,方太太再没回去娘家。

    方茹音沏茶递给沈清兰,“罢了,都过去了,人都没了,往日恩怨都消了,终归舅母还是叫人来报丧,母亲还是去了,算了算了,说些开心的,我这几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都瘦了一圈。”

    沈清兰笑,“这个容易,你去我家,我亲自下厨给你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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