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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扬这才回答,“将军让我来给沈小姐送及笈礼啊,时间仓促,我还怕赶不上呢,幸好幸好。”

    沈清兰抖了抖眼皮,涩声又问,“宜威将军可好?”

    沈之逸和碧玉都不由自主的盯着沈清兰,薛扬没觉察出有异,忙答道,“将军不太好,挨了打,还被撤了职,现在被勒令去了……欸?沈小姐,这事您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您都知道呢。”

    “……”沈清兰平静地摇摇头,“我在深闺,哪知天下事?”说这话时,目光凝视沈之逸,深海静流。

    沈之逸轻咳一声,别过头避开她的目光,只对薛扬说,“申州偏远,消息滞后,不知朝中人事变动,子渊这事,我们俩再说,你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先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盛情难却,薛扬挠挠头,正要答应,沈清兰已经帮他开口,“大哥说的是,碧玉,你去厨房准备一桌,送到大少爷这里来。我们就在这里,边吃边说。”

    沈之逸,“……”

    沈清兰对他尴尬无奈的脸色假作不见,抬袖斟茶,继续问薛扬,“饭菜估计还需要些时间,薛扬你先说,上次你过来,说皇上下旨为宜威将军和明玉公主赐婚,宜威将军拒绝了,后事如何,我想听你再说说。”

    薛扬迷茫地扭头看沈之逸。

    申州远离京城不假,一般这种文官家的小少爷不会太关注某个武将的升谪迁贬,这都很正常,但沈之逸不同,他本就不是个满口之乎者也、目光三寸之内的迂腐书生,何况,卫长钧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亲妹妹,他一定会有办法知道最新消息。

    沈之逸揉揉太阳穴,薛扬疑惑的目光看过来,好像在怀疑他故意隐瞒,他能说什么?关于卫长钧后来的事,他虽然说得不算详尽,但也点明过两次,只是这个小妹……她口口声声说已经放下,其实,根本还捂在心里啊,还在惦记、还在牵挂,非要听薛扬再说一遍。

    再听一遍又如何?

    沈清兰也看出薛扬的猜疑,并不愿冤枉了大哥,出口解释,“大哥也说过一些,不过毕竟离得远,恐怕消息迟缓、失真,你是宜威将军身边的人,你说的话岂不比道听途说的强得多?”

    薛扬想想在理,于是说道,“上次我离开申州回营,各将士都在劝说将军认罪,将军不愿,问我……问我申州如何,我如实说了,将军沉默不语,第二天安排了营中事务,回京城去了,我以为将军是去请罪、追回圣旨的,但到了京城才知道,将军虽然上了奏章,也确实请罪了 但仍然坚持拒婚,皇上大怒,撕了奏章不肯见他,如此三次,把皇上惹急了,把将军押入牢中,要择日当廷杖责。”

    这一段,沈清兰听沈之逸提过,但此刻再听,还是提起了心。

    “我去找老侯爷求助,老侯爷也气得要命,不肯为将军求情,后来,还是卫夫人心疼将军,进宫求太后,才算把将军接出牢,不过,回到侯府……”薛扬停住,脸色难看,好一会才道,“老侯爷把将军关进祠堂,打得那叫一个……还不如在牢里呆着呢。”

    “祠堂从里头闩了,外头人进不去,就听到一声一声的鞭子响和板子响,惊天动地的,老侯爷打一下,问一句:孽子,你从不从?将军就回一句:不从!卫夫人在门外哭得死去活来,后来,里面只剩下老侯爷的喝问和鞭打声,没有了将军的回答,卫夫人也就晕过去了。”

    这一段,沈清兰也听过,那时候只觉得心口被剜了一刀似的痛,现在听薛扬详细描述过程,则已经痛得千刀万剐、好似那些鞭子和板子都一下下打在自己身上,顷刻间,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意识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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