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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兰知道轻重,只要人回来了,只要还活着,其他的……就先缓缓吧,总不能连父亲也不顾了,就为着一个没名没份的外人就急吼吼的过去追东问西吧。

    “那就歇了吧。”

    沈清兰想着明天早点去请安,一则要问候父亲劳碌又醉酒的身体,二则,也想再多打听些有关卫长钧的情况。

    两个丫头跟着她提心吊胆一天,现在也终于可以喘口气,皆大欢喜,铺床灭灯,很快入睡。

    沈清兰心里先前全是担忧,现在知道活着,就挤进去一半高兴,结果,两相纠缠,反倒乱糟糟的搅得更不安宁了,明明困倦至极,加上月信第一天的难受,辗转反侧了小半夜,才撑不住,不知几时才睡着。

    梦里光怪陆离,也不知糅合了多少故事,又撕扯开多少情绪,纷纷扰扰,直到天光大亮,沈清兰才艰难的清醒过来,睁开眼的刹那,梦境中的所有都如潮水退去,干净无痕。

    “小姐,您醒了?”翡翠扑过来,脸上挂着泪,吸着鼻子哭,“太太已经让秋月去请大夫了,一会就到。”

    沈清兰大脑里一片空白,“大夫?请大夫做什么?”她准备起身,胳膊一撑,却没使上劲,身上软绵绵的。

    翡翠连被子一起抱住她,“小姐病了,怎么也喊不醒,能不请大夫嘛?快躺好,不许乱动。”

    “我病了?”沈清兰迷茫回想,梦到什么是完全想不起来了,但隐隐约约确实是有人喊过自己,只是声音渺渺,听不太真切,自己随口答了一声“哎”,就没管了,听翡翠这意思,大概那“哎”字也只是自己的癔症,压根没发出声音。

    她醒了醒神,并不觉得这是病,最多就是睡得太沉,她在被子里慢慢动了动身子,除了累、除了无力、除了黏糊糊的一身汗、除了……没有病的迹象啊。

    “我没病,现在什么时辰了?”

    翡翠轻嚷,“马上就快午时了,您还说您没病?”

    沈清兰惊讶,怎么?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吗?这时脚步声匆匆而来,接着进来一堆人,林氏、赵妈妈、碧玉……还有一位陌生的老者,身量高大,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目光有神。

    翡翠赶紧把床帐垂下。

    林氏也没先撩帐子问这问那,直接让老者先切脉,沈清兰想让母亲先放放心,一开口,就被翡翠激动的声音盖过去,这丫头,差点没嚷起来。

    “太太,小姐醒了!醒了!”

    林氏疾步冲到床边,听到沈清兰再次喊了声“母亲,我没事”,眼泪都差点滚下,想着大夫就在旁边,到底忍不住了,还是先诊断再说。

    老大夫持重严肃的落座,一看就是个岐黄圣手,只是,谁也没料到,等老人家一开口,一屋子人全傻眼了。

    老人不知说的什么方言,叽里呱啦的,无人听得懂。

    大家面面相觑片刻,林氏只好用行动交流,请老大夫先去外间开药方,这倒是容易,老人很快就下笔拟方,这下林氏找到沟通的办法,索性两人用纸笔对谈。

    一炷香工夫后,林氏让秋月再送老大夫回去,顺便抓药,这才折回来,坐在床沿,亲自勾起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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