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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兰又问碧玉,“薛扬有没有说那个卢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碧玉撇嘴,“都干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来了,还能是个什么人物?他是卢老太太的独子的遗腹子,自幼父母双亡,跟着祖母和叔父、婶娘长大,卢老太太把他宠到天上去了,卢大人和卢太太孝顺婶娘,加上自己膝下无子,因此对这个侄子也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全家上下这么捧着,能捧出个什么好玩意来?薛扬说,会州百姓都知道,会州的父母官是卢大人,但会州的小霸王是卢公子。”

    沈清兰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叹息一声,没再多说了。

    主仆三人围桌做香囊。

    沈清兰抚摸锦缎,“这是新买的?”

    碧玉一拍脑袋,“哎哟,聊卢家和刘家给聊忘了锦缎这事,这不是买的,是白得的。”

    “还有这种事?”沈清兰好奇,又摸了摸锦缎,“质地细腻柔软、光滑饱满,这么好的东西,大街上捡的?”

    碧玉笑,“虽是白得,却也不是捡的,说来也巧,婢子买了药材和香料往回走,路过一家布庄,动了心思,想着咱们从申州带来的缎子不多,迟早是要买的,不如进去瞧瞧,有合适的就买点,没有也能看看当地的布匹风格,谁知见了个熟人,小姐您当是谁?

    “姚太太?”

    碧玉抚掌大笑,“正是姚太太,那个布庄是姚家的呢,恰巧姚太太就在,她和掌柜边角桌前说话呢,一开始,婢子不认得她,径直跟着伙计去挑缎子,结账的时候,伙计喊掌柜,姚太太听到也过来了,问婢子是不是沈家的丫头,婢子说是小姐跟前的,姚太太就笑,说那还要什么钱?让婢子再挑几样,一并打包,又亲自选了两匹,婢子瞧着都是极昂贵的,哪里好意思收?坚持谢绝了,最后只拿了半匹这个,姚太太没收钱。”

    沈清兰心念微动,上次去卢府带的是翡翠,后来去菡萏园,带的还是翡翠,说起来,碧玉和姚太太确实从未见过,但姚太太却猜出了她的身份,可见也是个眼光毒辣的人,姚胜的生意越做越大,说不准也有这个贤内助的一份功劳。

    “对了,姚太太还说,上次小姐去菡萏园,她没有招待好,请小姐勿怪,无论何时,小姐有暇就过去坐坐,要是下帖子呢,也不知小姐的安排,又说,既然兴味相投,就免了那些俗礼,还自在些。”

    沈清兰笑,“这样甚好。”

    说起菡萏园那次,其实沈清兰心里反而有愧,首先,姚太太招待得很好;其次,徐嫣芸来后,姚太太挑起话题询问卢二小姐得病情,说到底,受益者是自己、甚至是沈家,本来呢,以姚太太和卢家的关系,或者是姚家的人脉,她要是真想打听,容易得很,既然有意引导徐嫣芸当着自己的面说,那就是要给自己送信息,让自己、让沈家更深地了解卢家,可是自己出于一时不忍,把话题岔开,算是浪费了姚太太的一番好意。

    想到这里,她心里打了个突,后来徐嫣芸要拉着自己告辞,其实当时自己不太想走,但姚太太婉转送客了,难说是否因此不悦。

    不过,今天她既然这么和碧玉说,应该是没有生气,起码,还是愿意继续交往的。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声音,翡翠出去一问,进来禀报,“太太回府了。”

    沈清兰看看天色,已然暮色四合,不免惊讶林氏第一次登门见张太太,居然滞留了一整天。

    “走,瞧瞧去。”

    林氏刚更衣净手,热茶还未上手,沈清兰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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