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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长钧端坐如泰山,丝毫不担忧有人冲上来,“怎么送客,是茶楼的事情。”

    约莫镇定是可以传染的,卫长钧的泰然自若令沈清兰安心不少,只不过,她是姑娘家,顾虑总比男子多,既然有人来,就说明自己被盯上了,无论如何,此地不能久留。

    就在这时,沈清兰听到一串银铃般动听的笑声响起,接着就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哟,刘小姐,稀客呀。”

    刘娇芸?

    沈清兰一挑眉,她怎么来了?

    自从“病了一场”后,刘娇芸就极少在外露面了,沈清兰也没再见过她,怎么突然之间就冒出来,而且还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沈清兰想了又想,确定自己没有得罪她。

    楼下,刘娇芸似乎没有料到姚太太在此,愣了好一会才有些尴尬地打招呼,“姚太太,我……逛街口渴了,进来喝杯水。”

    姚太太咯咯笑道,“真是不巧,茗道今天闭门谢客,盘本月账,没想到刘小姐会来,真是抱歉了,不过,进门是客,何况咱们这么熟,我也不拿你当顾客,不如,去我屋里坐坐,我那有好茶。”

    “这……”刘娇芸迟疑了下,还是点头,“那就打扰姚太太了。”

    “这话可就见外了。”

    脚步声轻轻柔柔传向后院,沈清兰也晃了晃神,说实话,她也没料到姚太太在此,于是,用询问的眼神去看卫长钧。

    卫长钧笑,“今儿茗道确实盘账。”

    “……这么说,真是巧。”沈清兰心说,我才不信。

    卫长钧仍是一笑,转过话题,“再过些日子,邓州的人就到了。”

    沈清兰情绪低落下去,闷声道,“是来接莺儿的吗?”

    “是的,孟小姐死后,孟太太没法再照顾莺儿,姜兄自然是要接走的。”

    “我知道。”沈清兰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女孩,已经舍不得她离开了,可是,自己也没有理由把她留在身边啊。

    卫长钧看出她的心思,将莲蓉酥糕的碟子递到她面前,柔声哄道,“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我带你去邓州。”

    沈清兰斜他一眼,当作没听懂,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舒服了许多,默然片刻,道,“你和邓大人交情极好。”

    “确实。”卫长钧点点头,抿了口茶,开始讲述,“姜兄是极少数以武将任刺史的官员,以前我与他在军营打过交道,但那个时候,我还小,两人也只是点头之交,真正结下过命的交情,是在五年前。”

    沈清兰认真听着,她发现自己还挺喜欢听这种……过往的故事。

    “五年前,姜兄出军营,调到邓州任刺史,上任途中就遭遇一件大事:山匪叛乱,姜兄一家在邓州城外被山匪围堵,那时姜兄的妻子刚生下莺儿,身体虚弱,虽然姜兄骁勇,最后还是带着家人突围入城,但他的妻子却因为惊吓和颠簸,一入城就病倒了,熬了一年还是去世了。”

    早在邓州第一次见莺儿的时候,沈清兰就猜到姜夫人或重病、或已不在人世,后来也从冬霞那得知,确实已经去世,只是出于尊重,不便打听细节,没想到,竟有这么一段惊心动魄的原因。

    沈清兰想到莺儿那张纯真的脸,心里格外难受,又想到在邓州时,听说姜大人常去驻军军营练兵,他虽然已经不带兵,却依然对军队格外关注,恐怕也是对那次围截和妻子之死难以释怀吧。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沈清兰困惑,这和增进卫长钧和姜大人的感情有什么关系。

    “当时凑巧,我正奉命赶赴南疆镇守,路过邓州,正值姜兄在城外突围。”卫长钧回忆起那段往事,语气沉沉的,带着遗憾,“到底是为到得晚了,马车受惊带着姜夫人疯跑,若非如此,后来也未必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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