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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让子渊跟着。”

    姚太太很坚持,甚至大吸了口气,高声喊了句“子渊”,喊完就气喘吁吁,吓得沈清兰手忙脚乱地为她抚摸,屋外的人也都走了进来。

    “子渊,送清兰回去。”

    沈清兰忙反对,“我再陪会姐姐,晚点再走。”她刚到,没说两句话,连病情还没问呢,就被催着离开,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卫长钧却帮着姚太太说话,“清兰,先回去,有话你路上问我。”

    沈清兰原本不舍离开,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在这会影响姚太太的情绪,或许姚先生他们还有事情相商,便点了点头,应许了。

    两人辞别众人转身出门,沈清兰的眼泪又往下流,或许是她这十几年来过得都太顺利,身边的亲人都健康平安,所以这是第一次这么亲近的人病重,一种陌生的恐惧、悲伤和无能为力失控似的往外涌。

    卫长钧停下来,伸手给她擦眼泪。

    沈清兰低头躲闪。

    “别动。”他轻柔地说,索性将她揽在怀里。

    屋里的门还没来得及掩上,穆华景的目光追随过来,将这一幕恰好看在眼里,他攒了攒拳,抬腿准备出来。

    “华景!”姚太太立即喊住,“华景,你过来。”

    穆华景顿步,没有动。

    姚太太又道,“华景,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穆华景仍然不言、不动。

    姚太太叹口气,“华景,你是个聪明人,该明白的。”

    穆华景痛苦地闭了闭眼,沉声道,“姚姐姐,你偏心,若非你相助,他……”

    “唉,你还是没有看透啊……”

    穆华景突然转身出去了。

    沈清兰出了菡萏园,踩踏登车,却对卫长钧道,“你回去吧,有薛扬在就行。”

    天已经暗下来,沉沉的暮色当空笼下,晚霞的红色已经被夜色浸透变成黑色,弥漫了半片天空,有风吹过,已然不觉热气。

    卫长钧挑眉看了他一眼,突然抬腿一步就上了车,径直坐在她身边,这个胆大逾越的举动把沈清兰吓傻了,正准备上车的碧玉也傻了,被薛扬弯腰拉上来,挤在自己旁边。

    “子渊……”沈清兰进退两难。

    “嗯。”卫长钧抬手,甚至把帘子放下了,瞬间,隔绝外人,隔绝了大门口那个刚刚赶到的人的目光。

    “子渊!”沈清兰低呼。

    “别怕,只是避免路过人看见。”卫长钧低沉的声音在幽暗的空间里散开,带着莫名的安人心魂的力量。

    沈清兰没作声,心还在怦怦地跳。

    外面,薛扬甩了一鞭,马车慢慢往前。

    菡萏园的门口,雕像似的立着一人,望着车帘垂下的瞬间,幽暗的车厢里堪堪可见的两个人影;望着马车远去,一如心上的女子渐行渐远,不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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