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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青林问他:“晓军是中漆毒,他在婚前两个月都生活在油漆浓郁的新房子里,听说家具做完后,他天天晚上还住在那里;我看到你家里的油漆桶了,那么多,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你们都不提醒医生呀!”

        张大力说:“我们说了,专家当时就排除了,说和他一起常常住在新房的两个人,一个是他表弟,现在好好的,没有一丝儿病模样;另一个是木工,也强壮地接了新的装修活儿,做得满身劲儿!怎么就他一个人会中了漆毒?”

        刘青林叹息道:“晓军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是,他刚刚结婚呀!”

        张大力无语:“结婚就得中漆毒?那俊玲怎么没有事儿!”

        刘青林解释:“年轻人刚刚结婚,血气方刚,他们俩单独住在新居,又有整整一周的婚假,如果他沉溺房事,图那点乐子,身子就会很快空虚;

        虚的狠了,前期进入身体没有显示出来的那漆毒就扛不住了;

        然后治疗时,一路遇到的医生是不是都要求禁食?

        身体本身就虚,再不让吃东西,再年轻也抵不住这消耗,错误的用药更是雪上加霜!”

        张大力听得惊出一身冷汗。

        话这样一说开,他就觉得刘青林的判断可能是对的。

        他回头求道:“医生,您能不能斟酌再当成油漆中毒给治治?”

        “一群专家会诊的结果,一个乡巴佬几句话就想推翻?你觉得他对,现在就带着病人出院好了!”医生一甩手,扭头就走。

        护士准备好器具,就开始给张晓军催吐,折腾得他极其凄惨。

        刘青林不忍看,出了病房,张大力跟出去,脸色灰暗:“刘医生,你能保证把晓军治好吗?”

        “什么叫治好?如果是他这肿症,我保证能治好,但是输液输了这么多天,我不清楚西药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那个医生也不可能保证治疗过程没有变数。”刘青林再有把握,也不能把话说满。

        张大力叹息:“是呀,输液输了这么多天,病该回头了,不能换方案,换了就前功尽弃了。”

        刘青林看看自己也没有什么用处,就去找老同学了。

        每天都到医院看看,病人毫无起色,张大力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样子。

        到了第三天,卫生院院长喊他回去,说病人等他病房都住满了。

        刘青林买了三包草药,连带那颗珍贵的护心丹一起给了张大力。

        然后他就回家了。

        刘青林到家已是深夜。

        没有路灯的街巷漆黑一片,院门半掩,透出昏黄的半尺光线。

        他的心暖得一塌糊涂。

        一推门,岳母坐在椅子上,小女依着她的膝前说话;妻子坐在旁边纳鞋底,右臂拉着针线伸得老长,两只大白鹅伏在她脚前边不远的地上,听得门响,一只机警地伸直长长的脖子,朝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就又俯下头睡了。

        刘丽起身,叫着:“爸爸——”跑过去抱着他脖子。

        妻子转身去灶火里给他端了热粥。

        粥顺着咽喉咽下去,温暖熨帖到心灵深处,刘青林觉得他骨子里的那份超然清冷一点点地融化了。

        岳母和妻子问起过程,他有些歉意地把基本情况说了一遍。

        “张大力不信你?”张百鸟气恼地问。

        “嗯。”刘青林说。

        张百鸟恶狠狠地说:“真是狗眼看人低,有他后悔的。”

        姥姥伸出拐杖敲敲女儿面前的地:“咋说话哪!本就是尽一份做亲戚的人情,你那嘴咋就说不出一句好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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