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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珹的胃疼是真的,疼得他思考都变得迟钝,靠在椅子上,太阳穴突突地疼,蒋君临不知道那一句话,戳中了他心中隐晦的神经。

            “为什么?”季珹露出少许脆弱之色,“既是如此,从一开始就开诚布公,我也没了念想。”

            “你于我,终究是不同的。”蒋君临轻声说,他摘了眼镜,揉揉眉心,似是很苦恼。蒋君临放下眼镜走过来,轻轻地揉着他疼痛的胃,蒋君临坐在单人床上,俯身看着他,“季珹,你和别人不一样。”

            季珹的笑,荡在眼底,却是蒙着一层水光,“因为我能把蒋总伺候得好,所以我和旁人不一样?”

            蒋君临的手,微微一顿,在他腹部紧握成全,往下狠狠一按,季珹的胃疼加剧,几乎痉挛,他又觉得爽到头皮发麻。

            他抬头看着蒋君临,除了床上,他极少见到蒋君临摘掉眼镜的眼睛,这双眼睛给人压迫感太强了,又冷,又深,又黑,像是一潭深秋的水。

            在某些时刻,会激起季珹心中,最强烈的爽感,可拂去这一层令人迷惑的欲后,这是一双必须要戴上眼镜,才能掩饰锋芒的眼睛。

            “若你这么想,那就是轻贱你自己。”

            蒋君临直起身,却被季珹抓住了手腕,季珹看着蒋君临眼底若有若无的情愫,脱口而出,“蒋君临,你喜欢我吗?”

            “我挑食,也挑人。”蒋君临淡淡说。

            他退回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养神,季珹的笑意攀上眼底,却是一种自嘲,他曾经也觉得蒋君临多少是有点喜欢他的。

            毕竟……他这么傲慢,又难搞的人,愿意雌伏于下。

            换个人,早就被蒋君临弄死了。

            当年阴差阳错,他喝了陈敬的酒,差点把蒋君临被弄死,他住院三天,身体半个月才能复原,事后季珹回想,蒋君临身边近卫不离身,怎么就那么巧,被意识昏沉的他撞上,怎么就愿意解这一场毒,他一厢情愿地想,是蒋君临认出了他,怜惜他。

            这念头,生了几年,已根深蒂固。

            那天晚上在邮轮码头,他穿着他喜欢的西装,戴着他喜欢的领带来接他,通风报信,救他水火之中,他仍觉得蒋君临至少,是有点喜欢的。

            可黄金失窃后,他把所有的事情,回想一轮,竟可笑地发现,这几年,他有可能自作多情。

            蒋总是最高明的猎人。

            他在美人计里,败得一塌糊涂,还不自知。

            蒋君临不在乎婚嫁之事,于他而言,娶谁都一样,怕是他说过,最真的话了。婚姻嫁娶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在乎身体呢?

            反正爽了,是男是女,有什么不同?

            空中飞行,缓慢,且枯燥,特别是对各怀心事的他们而言,更是漫长,蒋君临并无一点睡衣,季珹在床上呼吸均匀,像是睡了过去。

            从侧面看,季珹这腰臀比例,真是绝了。

            蒋君临长舒一口气,又喝了一点苏打水,小狼崽子连伤心,都演得那么真,他差点被套进去了。蒋君临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悔意。

            那天晚上,他不该出现在邮轮码头。

            不该故意刺激季珹,让他去收拾陈敬,若不是他试探,季珹不去游轮,他不会出现在游轮码头,黄金一事他也不会被季珹怀疑。

            就算他算计季珹去游轮,他也不该去接季珹,让季珹被陈良东带走,顶多也是关几天就放了。

            若非如此,季珹不会怀疑他的动机,连他的情感都不会怀疑,他们就这样荒唐下去,至少能再拖半年,等季珹发现他在华兰银行的项目上,只有盈利,没有权力时,他才会察觉不对劲。

            他在游轮出现,就打破了一切伪装,季珹的目光长久停留在他身上,对他太过了解,难免生疑,他多疑且聪明,一旦有了疑心,有些事就做不得。

            那场金融战,掀开了遮羞布,图穷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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