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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科楼一场比试,传扬开来,方从云的才名更甚。

    同样的,另一主角比得起输不起当场气晕了,也是出了大名。

    当时在场的举人心中着恼那书童无礼,也怕温家赶来喧喧扬扬的闹起是他们合伙逼晕温兴元这等可笑之事来,外人不知内情,以讹传讹,还真偏听偏信了,是以,当天就毫不遮掩的将事情前因后果给一五一十的传扬开了。

    要说当下州城里最受人瞩目的,肯定是今科举人们了。

    举人们的事,众人一传十十传百的,不过第二日,就传得满城皆知了。

    而第二日是鹿鸣宴,所有举人齐聚,却独独少了温兴元一人。

    听说他昨儿晕倒后被抬回下榻的客栈后,一直都没醒,人起了烧,几个大夫会诊,到天明才退了热。

    好好的一个人,转眼就病得下不了床,想想,也真是让人唏嘘。

    可要说起来,他们也都没错啊。

    是温兴元自己输不起气火攻心晕倒,又因前晚受了凉,这一下就激起了发热,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般一想,众人忙将这事给抛出脑海去,今儿可是鹿鸣宴,他们寒窗苦读多年,于今年总算是小有成就,可喜可贺,怎能因为那等气量不大之人给影响了自己的好心情呢。

    昨儿登科楼的事,一夜之间传得沸沸扬扬,一干考官们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对于放榜的当日,这解元跟亚元大张旗鼓的比试,一干考官们看法都各是不同。

    副考官们觉得是那温兴元年少轻狂,不服自己落了一头,从而要跟方从云比试,结果还比输了,输了便输了,人还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如此心胸,实乃不堪这亚元之名啊。

    幸好当时他们一众坚持己见,对刘大人据理力争,没让刘大人将解元之名点到这温兴元头上。

    而主考官刘大人却只觉方从云这个解元多少有点得意忘形了。

    本次他是主推温兴元为头名的,只是几名副考官包括学政大人都更看好方从云的试卷,虽然他是主考官,但以一对众,也不能不听取众人的意见的,毕竟,方从云的试卷也不差,他想往后压都不行。

    但他心里,对于方从云得了头名,多少是有些不舒坦的,原因无他,只因这方从云是那嘉成郡主的未婚夫。

    他跟嘉成郡主没什么过节,只是单纯的看不惯嘉成郡主以小道投机取巧罢了,区区一小女子,竟也凭一平民之身一路破例获封了郡主,还深得圣上宠信,这叫他们这一干寒窗苦读科举出仕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官员们如何服气?

    这方从云跟这般女子定亲,想来也是个只会投机取巧之人,给他解元,怕是都辱没了解元这个称号。

    现在看来,果然如是。

    堂堂解元,如此骄傲自满,都考中头名了,还非得要同别人比试,来显摆自己,这不是哗宠取宠又是什么!

    且年长于温兴元,不知尊老爱幼,非要逼得人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今儿这鹿鸣宴,少了个亚元,他这解元,可尽得风光了吧!

    刘大人瞧着站在众举人最前面的方从云,那是怎么看怎么不喜。

    心中不喜,面上也没能忍,一众学生来给座师敬酒之时,方从云第一个上来,刘大人便不由道:“听说从云昨日与温亚元在登科楼比试?”

    都说人的感官是很灵敏的,方从云之前对这位刘大人并不熟,除了在考场里,也不曾见过,但对于刘大人的才名,他是清楚的,毕竟,这位也曾是一届之状元。

    眼下刘大人看着他,面带和善,语气平常,但方从云却敏锐的觉察出了一丝不喜来。

    这位刘大人不喜他!

    方从云转而又不由疑惑,若是不喜,这刘大人怎会点他为解元?

    方从云忙压下这点察觉和疑惑,面上不显,不管怎么样,刘大人是本次乡试主考官,那便是他们这些举人的座师。

    所谓尊师重道,座师跟前,若是不敬,那可是会被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的。

    他当下恭声回应,表示确有此事。

    不想,刘大人却淡淡道:“你如今已是解元,同人争长道短,岂不是落了下乘?虽说咱们文人之间的比试也算是一种雅趣,但听说温亚元被气晕了过去,何至于此?大家都是同年,如此未免显得你太过争强好胜了些。”

    这话听上去似乎是在为方从云云,担心他的名声,但细细琢磨起来,却听得出来刘大人对方从云的指责。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人,便是乍然间没听出来的,后细细回味,也反应过来了。

    顿时,便有欣赏方从云这个人想跟其结交的举人忍不住站了出来替方从云说话,表示昨儿的事他们都从头到尾旁观的,方从云可没有对温兴元咄咄逼人,也没有以大欺小云云的。

    但也有袖手旁观的,毕竟,看得出来刘大人的不喜,他们可不愿意为了方从云来得罪刘大人这个翰林院的座师。

    而细究起来,刘大人这话明面上也并无不妥,至少,作为学生,方从云是没有反驳的话语的,他记下了这些为他说话的人,拱手坦然道:“学生谨记座师教诲,必谨记在心。”

    至于错没错的,也不重要,难不成他还能在这实际上的谢师宴上来跟座师争个赢辩?

    刘大人没想到方从云会直接大大方方的就接了这话,他以为,会投机取巧之人也必是会钻营之人,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说他,他怎么也会急不可耐的为自己分辨才是。

    他道:“既是如此,作为同年,你又是本次举人之首,待会儿鹿鸣宴结束之后,便前去探望温亚元一番吧。”

    不但让他认错,他还让人亲自去探望,看他还接不接得下。

    却不想,方从云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立马拱手恭敬应是了。

    这让刘大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年轻人这心性,还真是不简单,他不得不承认。

    一时间,他对方从云的情绪也复杂起来,可以说又爱又恨。

    一方面欣赏这个年轻,一方面又暗恼他怎么就和那嘉成郡主定了亲?

    若是能退亲就好了,就此后生,前途不可限量,有这么个妻子,难免被人背地里说道,影响仕途。

    就此次比试的真正起因,已经有人在摆谈了,都说方从云的功名是沾了嘉成郡主的光呢。

    明明有真才实学的,唉,小女子误人呐!

    刘大人想着,如此这方从云也算是他的得意门生了,或许他可以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退掉这门亲事?

    好男儿何患无妻?以方从云的前途,将来少不得世家贵女争相下嫁。

    带着一众举人齐唱鹿鸣诗的方从云感觉到上座的刘大人若有若无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复杂难言,心中也有了两分计较。

    此刘大人,虽是座师,也仅此而已,往后不可交心。

    鹿鸣宴结束之后,座师们一走,便有举人朝方从云围了过来,“方兄,你真要去探望温兴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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