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一手拽着秦殊袖子不放，一手悄悄握紧了拳头。
在苏潼平静探究的目光中，狼狈地别过头去。
“既然找我看病，总得先跟我说说病情吧。”苏潼示意小公主松开秦殊。
“我、不……放手。”小公主说得非常慢，但态度也非常坚决。为了表示她的决心，她甚至敢扳过面，瞪大眼睛与苏潼对视。
苏潼听她说话含糊不清，心下微微一怔。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用不着害怕成这样。”苏潼的目光从她左手流连到右手，就明白她精神一直紧绷。
“公主，如果你一直这样，我没办法给你治病。”
小公主想说，那我就不用你治了。
可话到嘴边，她又没勇气说出来。
在宫里的时候，她就知道刘院判治不好她。至少，不能完全治好她。
丽嫔说了，眼前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可能完全治好她的人。
她用力拉了拉秦殊衣袖，仍旧仰着头，用她水汪汪的眼睛满含乞求地看着他。
秦殊纠结了半晌，才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在这陪着。”
“不过，你得先松手。”
这一刻，秦殊终于对自己之前做的事有那么一点点后悔了。
早知道这个公主不经吓，他当时就不拉她来看苏姐姐做手术了。
这事也是奇了怪了，小公主害怕苏姐姐，怎么反把他当救命稻草？
秦殊想不明白小公主这是什么心理，不过这会他也确实看出小公主眼里的畏惧。
他郁闷地叹口气，见小公主还是不松手。
“我保证不骗你，就坐在这里陪着，可以了吧？”
小公主得他再三反复保证，才慢慢将手抽离他的袖子。
“苏姑娘，”阮姑姑微微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非常不满，“刘院判已经给公主看过，说她这是风邪入体。”
“圣上疼爱公主，才答应让你给公主看病，你千万别辜负圣恩，务必把公主的病治好。”
务必？
她又不是神仙。
苏潼心里哂笑一声。眉梢一挑，斜斜睨她一眼：“这位姑姑，请你出去。”
“我要专心给公主看诊，不能受别人打扰。”
“有人在旁边叽叽地说话，我专不了心，容易误诊出错。”
“这圣恩我是不想辜负的，所以，请你赶紧出去。”
“耽误了公主病情，就算丽嫔再信任你，怕你回宫之后都没好果子吃吧。”
阮姑姑：“……”
她都没做自我介绍呢，这女人怎么就对她的底细一清二楚了？
不过有句话苏潼说得对，她确实害怕耽误公主病情。
所以，尽管她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这时候与苏潼对着干。
“青黛，过来帮忙。”撂下话，苏潼看也不看阮姑姑，就进入职业状态伸手去掀小公主面纱。
但凡这个阮姑姑还有点脑子，都不会这时候还不识趣杵在旁边妨碍她。
“口角歪斜、流涎、讲话漏风：侧面部表情肌瘫痪、额纹消失、眼裂扩大、鼻唇沟变浅、口角下垂……。”
这是面瘫啊。
苏潼顿了顿，神色轻松道：“公主，你这病症是长时间吹冷风才引发的。”
“你做什么想不开，这么寒冷的天气还长时间吹冷风？”
如果对方是大人，苏潼大概会忍不住直接讽刺两句，说对方脑残作死。
看在小公主还是未成年少女的份上，苏潼嘴下留情了。
宫女空青忍不住古怪地打量了秦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