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
裴佳宁的暗金色双眸盯着林轻，“只要你愿意，杀我很轻松。”
她固然是不死之身，但是至少也要留下一丝细胞碎片才能重生，只要林轻发挥个几成威能的星辰陨灭，就能完全灭杀她的一切生机。
“你的心血，是指什么？”林轻淡淡道。
他自然不会认为不死撒旦的心血就是指她的心脏血液，到了这种不死之身，哪怕是大脑都不重要了，这个心，应该是指核心之类的。
“你想要我的心血？”裴佳宁冷漠一笑，“我知道了，你想要救那个妖夜先知，是吗？”
“别把你的聪明用在错误的地方，不然我会生气的。”林轻露出微笑。
裴佳宁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别做梦了’给咽了回去，哪怕她的灵魂被污染了，仇恨憎恶人类，但是也不是没有恐惧。
对于这个可怕的男人，她也不敢领悟‘我会生气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死亡，只是一种解脱。
对于看透生命的人来说，死亡并不值得恐惧。
在这个世界上，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实在太多太多了。
“杀了我吧。”裴佳宁深吸一口气，“我身为堕落之翼，无论是本能还是灵魂中的罪孽，都不可能让我拯救人类，我的心血……实际上就是不死之力的本源，就算我愿意，也无法抗拒罪孽，无法用它拯救人类。”
林轻也明白，堕落者这种存在，罪孽融入灵魂之后，类似于受限于契约的力量，导致堕落者仇恨人类，基本上很难反抗。
“你的血有用吗？”林轻淡淡地问道。
“妖夜先知中了深渊者‘死炎’的无尽死炎，这是灵魂的伤势，无尽死炎会通过灵魂源源不断的产生，沿着基因层面将妖夜先知焚烧致死。”裴佳宁冷冷道：“全世界，只有我的不死之力的本源力量才能救他，这比净化灵魂中的罪孽还难。”
林轻沉默了。
裴佳宁那不死之力的确很神奇，蕴含一部分真正永恒力量的特性，单单从再生修复这方面来看，伪永恒之力也无法与之相比。
既然旅行社发布了这个任务，那就说明，就算是拥有伪永恒之力的银骨，也无法拯救那个妖夜先知。
林轻心里忽然一动，皱眉问道：“你刚才说……净化灵魂中的罪孽，怎么净化？”
“不可能做到的。”裴佳宁摇摇头。
“为什么？”林轻眯起眼睛。
“我的灵魂与罪孽完全融合，就算杀了我，我也还是深渊者。”裴佳宁低声道。
“你灵魂中的罪孽，你连一点点都无法反抗吗？”林轻问道。
“这罪孽让我多出了几种本能，就像是铁律一样。”裴佳宁摇头道：“比如，我绝对不可能自杀，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本能就会让我拼命反抗，比如，我绝对不可能动用不死之力本源拯救人类，一旦发生，本能就会阻止我。”
“你确定是本能？而不是契约、誓言之类的？”林轻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