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德海先生,沈靳成顿了顿。
他以前也学过钢琴,德海先生是他最为喜欢和敬重的一位钢琴家,当初他弹的曲子,大部分都是德海先生创作的。
他当然知道德海先生的票不好买,没想到……秦初也喜欢德海先生吗?
想到这,他道,“想办法,加钱,十倍不行就二十倍,三十倍,一定要在开场前拿到票。”
孙文苦着脸答应了。
幸好,他运气爆棚,苦哈哈的找了一上午,中午在下午两点半之前,以五万的高价拿到了一张票。
剧院外面,秦遥看到沈靳成,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道,“沈总。”
沈靳成刚想说话,秦遥又道,“先进去吧,等听完演奏再说。”
沈靳成只能把话先咽下去,点了点头。
秦遥的位置很好,位于前几排最中间的地方,而沈靳成这张票,位置又偏又远,好处是坐的高,一低头就能看到秦遥的身影。
两个小时的音乐演奏,整个过程中,秦遥都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看着台上,欣赏高雅的音乐。而沈靳成不知道怎么的,却总是无法集中精神,视线时不时的就朝着秦遥那边看了过去。
他从秦遥的脸上,看到一丝回忆和感伤。
他的手微微顿了顿。
这场音乐会的主题叫追忆。
德海先生演奏的几首钢琴曲,正是当初他教给秦遥的那几首。
沈靳成陷入了回忆。
秦遥的钢琴都是跟自己学的,她天赋不高,但胜在用心,因此那几首曲子弹的也不错,情浓时,他们也曾经双人合璧,共同演绎,整个音乐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悠扬的钢琴声相伴。
那段日子,对他来说,足以称得上美好的回忆。
只是那次秦遥伤了手,后来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那次……
沈靳成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那次,他逼她爬到高处拿酒,她摔了,倒在一堆碎片里,手被割破,流了一些血。
他坐在那里,看着那一点血迹,仿佛满目血红,心中疯狂的叫嚣着站起来去看看她,那冲动他几乎压抑不住。
可他觉得,秦遥凭什么呢?一个恶毒的女人,他为什么要担心?为什么要着急?
他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因为那一点点血而揪心,竟然就那么一脚踩了上去。
看着她的手被锋利的碎片扎的血肉模糊,他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恶毒的女人,就应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心底一闪而过的心慌,被他死死的压住了。
地上的血很多,他逼自己不去看,可还是没忍住,让华臣佐带她去医院。
华臣佐说,她伤的不重,可是以后再也不能弹琴了。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竟然是恐慌的。
强撑着冷静挂了电话,他把包厢里的人都赶出去,一个人坐了很久。
他厌恶秦遥那么长时间,却在那一次,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他竟然为那个女人担心,心疼。那个恶毒的,庸俗的捞女。
她杀了梦君,作恶多端,可他……却好像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