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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可是能骗的?当然是如实回答,是我自己不小心把汤泼到手上去了。”江月漓带着几分讨好看着丽妃:“其实我们也可以在月华宫里给皇上做好吃的点心。”

    丽妃心中虽一动,却抬眸古怪的看着江月漓,此刻的她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少女,与刚才烫伤时令人琢磨不透、并且令人惧怕的那个少女判若两人。

    丽妃淡淡道:“既然手受伤了,你就下去好好歇着吧。”

    江月漓福身告退。

    她前脚走,后脚丽妃就派白嬤嬤去坤宁宫打探。

    水仙被江月漓留下来看房子,她是个自来熟,再加上江月漓有钱,见人就洒铜钱,因此很快与整个月华宫下层的宫女打成一片。

    白嬤嬤的动向因此也很快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便禀报给江月漓。

    江月漓笑着道:“没事,我已经跟贾皇后说过,对外就说是我自己烫伤的,这样,我在月华宫的日子才不会难过。”

    随即又笑了起来:“这次白嬤嫭去调查,纯粹是找打!”

    水仙紫鸢两个丫头不解的问:“为什么?”

    江月漓笑着道:“你们自己往下看,不就知道原因了呗。”

    白嬤嬤垂头丧气的回来,向丽妃禀告,她所打探到的消息与江月漓所说的大致一样。

    丽妃慢慢的饮着茶:“太医给永安郡主治手伤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白嬤嬤心中一惊,神情黯淡下去,低沉着嗓音道:“太医说,本来郡主的烫伤并不严重,可是有人故意在郡主手上伤处乱抹那些东西,所以才加重了烫伤。”

    “皇后就没有问郡主是谁给她抹的这些膏药吗?”丽妃有一丝紧张地问。

    白嬤嬷的声音更小了:“皇后当然问了,郡主也实话实说了,是娘娘命奴婢给她抹的膏药。”

    丽妃听了半晌无语,接着换了一副凝重的脸色,语气也空前的严肃:“白嬤嬷,本宫想拜托你一件事!”

    白嬤嬷慌得跪下:“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娘娘就是叫奴婢去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不敢说个不字!”

    “很好!”丽妃脸上绽开一丝笑容:“本宫要你把暗算永安郡主的罪认下,就说是你见永安郡主桀骜不驯,想教训他,所以才拿了辣椒碱面胡椒粉等抹在她的烫伤上。”

    白嬷嬷虽然早已料到丽妃要自己给她垫背,可主子要奴才去死,奴才不得不死,只得将牙一咬,重重地磕了个头:“是,这一切都是奴婢所为,望娘娘重罚!”

    门外一个宫女在喊:“永安郡主在吗?”

    江月漓应声而出:“有什么事吗?”

    那个宫女答道:“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送烫伤膏药的。”

    江月漓接过烫伤膏药,道了多谢,命水仙赏了那个宫女一把铜钱,正准备进屋,就听见月华宫那里传来告饶声和怒喝声,紧接着白嬷嬷被人拖了出来,垂头跪在院子里,只见丽妃娘娘气愤地指着她痛骂道:“这个恶奴,竟敢暗算永安郡主,给本宫往死里打!”

    于是上来几个太监把白嬷嬷的嘴堵上,放在刑凳上打了起来板子来。

    身边的水仙和紫鸢看着直哆嗦,江月漓却是泰然自若,这一顿板子比起她的珏儿的死、比起李氏前世被活活煮死,还有姿兰被凌辱至死,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丽妃迫不得已处罚白嬤嬷,但是看着她受刑,她心里也是不忍的,正好看见江月漓站在她的房门口,于是走了过去,脸上带着虚伪的歉意道:“本宫并不知道白嬷嬷给你涂的烫伤药有问题,不然不会让她给你抹那些药的。”

    江月漓纯净的笑望着她。

    丽妃见她并不接自己的话,不禁有一点不知所措,她即使与宫里其他妃嫔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也没有像现在面对江月漓这样费劲。

    为了缓和两人之间的僵硬气氛,更是为了让江月漓相信白嬤嬷在她伤处抹辣椒粉等物这个行为与她无关,于是故意冲的那几个执行的太监叫道:“打!给我狠狠的打!再加二十大板!看这恶奴以后敢不敢欺主!”

    丽妃以为江月漓肯定会劝阻,那时自己再顺坡下驴,饶过白嬷嬷,这一页便算揭过去了。

    谁知江月漓只对着她福了福身,款款道:“这种恶奴娘娘教训得好,不然这样不听命令,私自行事,只怕日后会给丽妃娘娘惹祸。”便告退进了屋子。

    丽妃独自站在原地,气得两眼发黑,她有点分不清江月涡是不懂人情世故,还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借自己的手好好整治白嬤嬷杀鸡骇猴。

    ……应该是后者,想到这里,丽妃忽然觉得周身发冷。

    如果真是后者,这个江月漓心机也太重了!

    一顿杖责下来,白嬷嬷连半条命都不剩,江月漓在屋里没有听到白嬷嬷的嚎叫声,知道她已受完刑了,嘴唇微翘,支开丽妃安插在她身边的那几位宫女,叫过水仙与她耳语了几句。

    “散布小道消息奴婢最拿手了。”水仙笑着离开。

    江月漓坐在炕上绣了会子花,一个言女来报:“郡主,太子派人送来了一盒治烫伤的膏药。”

    江月漓本来表情柔和的脸色忽然就变得寒冷起来。

    紫鸢从那宫女手上接过那盒膏药,回头询问的看着江月漓,意思是要不要给这位宫女赏一点铜钱,江月漓没有任何表示,只极冷淡的对那个宫女说了一声:“谢谢。”

    那个宫女有点懵懂的离开,自己是太子手下的人,郡主怎么这般怠慢自己?

    等那位宫女走了之后,紫鸢把那瓶烫伤膏要打开,味道清香好闻,便走到江月漓身边要给她往烫伤的地方抹。

    江月漓却压低声音重重的命令:“把这瓶膏药给我扔了!”

    “啊!”紫鸢以为自己听错了,困惑的看着江月漓。

    “立刻把它给我扔掉?”江月漓严肃的重复。

    紫鸢很少见她如此冷的脸色,几乎要将人的血液都凝固,忙出门把那瓶膏药扔了,心里还觉得挺可惜的。

    过了一会子,二皇子李承越也派人送来烫伤膏。

    紫鸢以为江月漓会像之前太子送的那瓶烫伤膏一样,叫她扔了,谁知江月漓不仅让她赏送来膏药的那个宫女两百铜钱,还把那瓶烫伤膏药视若珍宝,也不舍得往受伤的地方抹,只拿在鼻子底下闻。

    这时,又有个宫女进来,交给江月漓一封信:“这是丽妃娘娘的内侄吴公子特意命奴婢送与郡主的。”

    江月漓拆开,只见上面写着:“听闻郡主手受了伤,小生心中甚是担忧,后宫不比别外,一个不慎脑袋搬家是常事,不若郡主答应与我之间的婚事,我救郡主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要你这个畜生拯救!看我怎样收拾你的姑姑!到时叫你全家玩玩,那时不知是谁求谁呢!

    江月漓冷笑一声,准备把那封信烧掉,可转念一想,把那封信放在柜子里锁了起来。

    已是亥时,坤宁宫内,贾皇后正想就寝,南妈妈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福了个身,对贾皇后道:“奴婢有些重要的话要向主子禀告。”

    贾皇后一挥手,屋里的那些宫女全都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南妈妈道:“奴婢刚才偶然听到几个宫女私下在说,永安郡主从咱们这里离开之后,丽妃那边的白嬤嬷便到我们这里来打探消息。”

    “还有这种事!”贾皇后起先是震惊,很快就变成震怒。

    自己是六宫之首,母仪天下,丽妃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到她这里来打探消息!

    “这个消息可靠吗?”贾皇后惊问道。

    “奴婢已经审过那几个宫女,她们说这个消息是从月华殿传来的,应该很可靠,月华殿的宫女都知道白嬤嬷到我们这边来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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