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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漓倚在坑桌上,一页一页细细地翻着帐本,青菱、柳云侍立一旁。

    三个管帐的妈妈,马保家的已被当恶奴押到衙门,因此只有徐氏和秦氏跪在地上。

    徐氏和秦氏虽是江家的旧仆,但并不是家生的,两人是一个地方的人,因遭了天灾,拖家带口的一路乞讨到了长安,被阮氏看到,见她俩能写会算的,一问之下才知道两人都出身没落的书香门弟,很是唏嘘,招了她们为奴,但半点不曾委屈她俩,命她俩管理内宅的帐目。

    谁知这两个人竟是白眼狼,江山川一家来了半年不到,便双双背了主,在金氏侵吞江月漓家的财产上充当了急先锋。

    起先两人都战战兢兢的,因为一进门,小姐不仅没请她们坐,反而命她俩跪下,她们以为小姐知道她们贪污的事。

    可等了许久,小姐神色安宁,不像要惩治她们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暗忖,小姐刚才不过是给她俩一个下马威罢了,她那么小,哪里看得懂帐目!

    跪了两个时辰不止,徐氏和秦氏两人腿都跪麻了,江月漓才将三本帐本全都看完。

    她合上帐本,命青菱倒茶她喝。

    青菱倒了滚茶奉上,江月漓接了过来,茶水氤氲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江月漓饮了几口茶,才慢慢把视线落在秦氏和徐氏身上,不急不躁地问:“我且问你们,月哥儿和松堂兄这一年上学的四十八两银子是做哪一项用的?”

    两人听了心里一沉,那是她们合计巧立的名目,做的虚帐好贪污,就是金氏那么精明都没有看出,二小姐是怎么看出来的?

    徐氏忙重重磕了个响头,胆战心惊地禀道:“这项银子是二位公子在学里吃点心,或者买纸笔,每月有二两银子的使用。”

    江月漓淡淡道:“凡家里的小爷每月的使用都是各屋领了月钱的,松堂兄和月哥儿每人每月五两,怎么学里每人又多出这二两?难不成他二人去上学就是为的这二两银子?”

    徐氏、秦氏匍匐在地,浑身颤栗,一个字也不敢说。

    江月漓道:“既支出了也就罢了,只是这一项以后免了。”

    徐氏秦氏大松了口气,连声应着是。

    还未容她二人缓过劲来,就听江月漓继续道:“纸笔点心在何处购买,怎么没有卖家的凭证和买办的印章,这又是何故?”

    徐氏秦氏听了心中暗喜,她们当时怕金氏看出端倪,早买通香满城糕点店一个叫袁诚的伙计开了假凭证,现在听二小姐问起,忙回道:“凭证是有的,二小姐再仔细在帐本里找找,虽然没有买办的印章,但有卖家经手人的亲笔签名是一样的。”

    江月漓依言把帐本全都翻了翻,果然找到那些凭据,拿起一张细看了看,交给一旁侍立的青菱:“你即刻把香满城的掌柜和凭据上所写的叫袁诚的伙计速速带到我跟前来。”

    青菱拿了凭据匆匆走了出去。

    徐氏秦氏神色甚是不安。

    不一会子,青菱带着香满城的掌柜和叫袁诚的伙计来了。

    江月漓虑着自己已是半大的姑娘了,不方便抛头露面,命他二人先在门外候着,起身进了里间,命柳云放下纱幔和珠帘,方请香满楼的掌柜和袁诚进来。

    香满楼的沈掌柜讶异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徐氏和秦氏,又无意瞟了一眼自己的伙计,见袁诚面色煞白、很是惶恐,心中疑惑。

    江月漓请沈掌柜在外间垫着一张白狐皮的梨花木椅子上坐下,柳云立刻奉上茶来。

    袁诚被晾在一边,越发局促不安。

    江月漓道:“今儿冒昧请沈大叔来是有一事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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