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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农妇见一个穿戴不凡的小姐与她说话,受宠若惊地答道:“小的是薛家庄的。”

    江月漓有些诧异,怎么别的田庄的佃农也过得如此艰难,难道今年蝗灾真的很厉害?

    她看了一眼那农妇手里挽着的半篮鸡蛋,浅笑着问:“这位大嫂的鸡蛋可卖?如果卖的话就卖给我吧,我最爱吃鸡蛋了。”

    那农妇很是高兴,一迭声道:“卖!当然卖!”

    江月漓仍是一脸微笑:“要多少银子呢?”

    那农妇虽然很胆小,但听江月漓的口气,她根本就不知道鸡蛋的价格,也是,一个千金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会知道柴米油盐的价呢?

    那农妇眼里闪过一丝农人特有的狡黠,道:“这半篮子鸡蛋总共一百五十个,平日里一个鸡蛋十文钱,到了年边鸡蛋也贵了,要二十几文钱一个,”说到这里,她有些踌躇心虚,“小姐若要,我就二十文一个卖与小姐。”

    水仙在旁听了,身子越越欲前,平日里一个鸡蛋十文钱不到,即便是现在临近过年也不会超过十五文钱,这个农妇却要二十文钱一个,感情把小姐当肥羊宰。

    江月漓不动声色拦住她,看了一眼那农妇篮子里的蛋,笑着道:“这些鸡蛋又大又圆,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我三十文钱一个全买了。”

    那农妇喜不自胜,赶紧答应了,连篮子一起交给旁边的水仙。

    水仙拿出装钱的荷包,里面装的全是一锭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铜钱并不多,水仙把所有的铜钱都倒出来数了数,不够四百五十个。

    农妇生怕因为铜钱不够她们不买了,两眼紧紧盯着水仙手里的铜钱,估摸着有四百个左右,于是说道:“有多少就给多少吧,小的能够遇见小姐也是缘分,吃点亏也是无妨的。”

    江月漓体贴道:“你们农人最是艰难,养几只鸡下几个蛋,连给孩子吃也舍不得,全指望着这几个鸡蛋能换点柴米油盐,我怎忍心占了你的便宜去。”命水仙道:“给这位大嫂一两银子好了。”

    那个农妇接过一两银子,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鞠躬道了多谢,就欲离开。

    江月漓笑着挽留道:“大嫂慢走,我还想和大嫂聊几句呢。”

    江月漓带着那农妇来到一家饭馆,要了一间包间,点了些菜肴请那农妇吃。

    那农妇显得十分拘谨,她自小到大从未下过馆子,况且对面坐的又是高贵的千金小姐,因此不敢动筷。

    江月漓劝了几声,见她仍是如此,便不劝了,亲自给她倒了杯热茶,那农妇忙起身,诚惶诚恐地接了:“这是怎么说,竟要小姐给小的倒茶。”

    江月漓淡淡一笑,问道:“大嫂今年田里收成可好?”

    农妇叹口气道:“好又怎样?还不是过的穷日子!”

    江月漓大惑不解地问:“怎么收成好,还会过穷日子?”

    农妇神色黯然道:“地租实在太高……”

    “有多高?”

    “要交七成的租子。”

    江月漓沉吟道:“这里田庄的租子全都是七成吗?”

    “不都是,听说江家田庄只收五成的租子,不过,今年好像也涨到了七成。”

    江月漓故作讶异道:“他们也是七成了吗,听说江家田庄今年遭了很大的蝗灾,如果再收七成的租子,叫那些佃农如何活下去!”

    那农妇瞪大眼睛问:“蝗灾?小姐是听谁说的,我们这里历来都不发生蝗灾的。”随即撇嘴道,“那些田庄的东家不是都像小姐这般心地善良,才不会管理佃农活不活得下去,他们只知道压榨。”

    江月漓听了心里沉甸甸的,叫过店小二付了饭钱,对那农妇道:“我有事得先走了,大嫂慢慢吃。”

    那农妇站起来恭送她离开,然后叫了店小二进来,把饭菜全都打包。

    这么好的饭菜,她是舍不得自己一人吃掉,带回去,给自己那四个饿得皮包骨头的孩子吃。。

    江月漓装做随意地来到郭老庄头的两个门面前,一个是粮油铺子,一个是杂货铺,杂货铺里经营些针头线脑和各类铁制农具以及盐。

    江月漓暗暗吃了一惊,针头线脑乃是寻常物,可铁和盐却属官营,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根本拿不下朝廷盐铁司授予的经营权。

    她慢慢地走进了杂货店,这家杂货店的掌柜是郭老庄头的小儿子郭威,他正忙着,忽觉眼里一亮,抬头一看,竟然进来一位小姐,那小姐虽然把披风上的雪帽拉的极低,看不清真容,但是通身富责逼人,就连手上戴的棉手套都是锦缎面子,上面还挑金绣银的绣了一朵金灿灿的牡丹,牡丹旁边还用黄豆大的珍珠拼了五朵小小的珠花,手里捧着的小小铜手炉也极为精致,就连她身边的丫头也是一身桃红的锦袄,头上插了一只梅花金簪,耳朵上是一对金丁香耳坠,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家里的丫头,哪里戴得起金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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