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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漓越发蹙紧了眉头,父亲生活极有规律,每日必睡足七个小时,无论多忙,都尽量一到时辰就用膳,生意上虽然忙,却不至于忙得把身体都拖垮了,江月漓越想越觉得蹊跷。

    王大掌柜惋惜的长叹一声道:“老爷要不是过度疲劳,也不至于会出车祸而亡。”

    江月漓正在沉思,一听此话,抬起双眸警觉地问:“什么意思?”

    王大掌柜道:“小姐可能不知,老爷是个反应极为迅速,身手极为敏捷的人,那次车祸老爷应该是完全能够跳车幸免的,与他同车的五十多岁的赵老爷都能从车里跳出来,而老爷却没有,大抵是累的没有力气跳车,即便现在想起仍叫人痛惋!”

    江月漓闻言,心中更疑云密布。

    王大掌柜见她久不作声,于是开口道:“二小姐若没有别的事,老奴告退。”

    江月漓只得暂且收了思绪,道:“我想开个钱庄,王伯觉得怎样?”

    王大掌柜赞同道:“当然好,咱们家的闲钱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开钱庄生小钱,只是开钱庄风险大,怕借贷之人有借无还,所以必须得跟官府和江湖人士搞好关系,万一借贷之人故意赖账不还,二小姐就得出动黑道和白道双向夹击逼着他还。”

    江月漓道:“既这么着,这件事容我再细细想想再做决定。

    只是商号里的银子,我要拿来用该找谁?”

    王大掌柜道:“咱们五大商行有个专管存钱和支出的帐房先生,姓唐,一应支出在他那里提取,以前老爷活着的时候,是规定每月支出五千两银子作为家用,每个月的头一天由陶管家去唐先生那里支取,回来交给夫人。”

    这些情况前世江月漓一无所知,她惊问道:“那后来这每月五千的家用是谁在领?”

    “江山川。但是他每月只能领到一千五两银子。”

    江月漓总算松了口气,要是江山川真的每月领到五千两银子的家用,可他夫妻两个那样克扣府里的各项开支,光一个月下来,至少要贪去三千两银子不止,他们夫妇来江府头两个月是极老实的,除开那两个月不算,还有十个月,十个月至少能贪污三万两银子。

    可如果每个月只能领到一千五两银子,江川川夫妇两个再怎么克扣下人和她母子姐弟几个,一个月也贪不了多少,十个月贪的钱也刚刚只够买西园那套宅子的钱。

    江月漓疑惑地问:“江山川为什么每个月只能领到1500两银子?”

    “这是老爷临死前规定的,任何人都不许篡改。”

    江月漓怔住,父亲临死前把李氏扶正,说明他是极信任李氏的,可怎么会突然立下遗嘱只让每月支出1500两银子家用,这分明又是在防备着李氏,父亲的做法岂不显得矛盾?

    ……难不成父亲防备的并不是李氏,而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江月漓在在袖子里握紧的拳头。

    从抱厦离开后,江月漓又去了稻香村。

    当时父亲死的时候她正好生病发烧,吃了药在睡觉,来报信的人只对李氏说父亲出了车祸,情况很不好,李氏也没往死那方面想,便只带了江月明赶到外书房,因此江月漓没能见上父亲最后一面,也就更不可能知道父亲临死前的情形,她现在想问问李氏父亲临死前的情形。

    李氏听了江月漓的来意,神色凄哀,低声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江月漓有点急,握住她的双手道:“母亲,你先告诉我,回头我再告诉你原因。”

    李氏见到她如此迫切,便开始讲述道:“你父亲去的那一天,天上也下着鹅毛大雪,路上的积雪到了人的脚踝处,你父亲去商行给所有的伙计发完过年的红包后已近午时。

    天寒地冻的,虽是午时,可路上行人甚少,你父亲一来记挂着你的病,二来想快点回去和我们一起吃午膳,以免我们久等,于是便叫车夫快些赶车,谁承想在拐弯处突然冲出一匹马来,一下子就撞在你父亲的马车上。

    当时你父亲的车正好是上坡,被那匹马一撞,便骨碌碌地向坡下滚去,你父亲因此摔成重伤,当时就昏迷不醒,多亏了与他同车的赵老爷,一面请路人帮忙请个大夫,然后又命摔得头破血流的车夫赶紧去商行报信,他自己则在大街上拦了一辆马车送你父亲回来,把你父亲安置在外书房内。

    大夫赶到之后,针灸了好久,你父亲才悠悠醒过来,只来得及说了两句话,第一,把我扶正,要我好好把你抚养成人,给你找个好人家,第二,每个月的家用只准支出1500两,你父亲当时还想说些别的,可是人已经不行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根本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至今都记得你父亲当时的眼神,有千言万语,有许多牵挂,他就那么定定的盯着我,至死也没有闭上眼睛,我伸手想将他的眼睛合上,一连合了两次都没能成功,直到我说我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像你父亲在世时那么幸福,然后再去合你父亲的眼睛,你父亲的眼睛这才闭上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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